“陈娟儿,你给老子听好了,这美人儿乃是本大王平生所爱,你且莫要欺她初来乍到,昧着良心替你的主子说话,若让本大王查出你竟敢当众欺瞒我,纵使你主子一心想要偏袒于你,我也照样能让小的们拔了你的舌头。妈的,两百年不曾在她面前发威,真当本大王变作病猫了不成?”见大王震怒,陈娟儿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就只知道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却早已说不出半句话来。</p>
文天枢冷哼一声,幽幽地叹口气道:“大王若真要替妾身出气,就只管叫醒她的主子对峙,何必一味地只敢为难她一个区区的下人,甚是无趣也。”</p>
赛太岁闻言虎目一瞪,扬声道:“美人儿这是说哪里话,整个麒麟山獬豸洞一向都是本大王一人说了算,却哪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不就是找春娇对峙么,这有何难,我这就叫小的们将她给弄醒,查明事情的原委曲直,若真是春娇行事鲁莽,冲撞了美人儿,本大王必定秉公论断,责令让她磕头纳福,给你赔个不是。”</p>
天枢只耸了耸肩,表情淡然,不置可否道:“只盼在春娇醒来,问明真相之后,大王能够恪守承诺,秉公办理,莫因为她的态度蛮横,胡搅蛮缠,而让妾身受了委屈。”</p>
想起春娇往日强横无理、只可杀不可辱的泼辣心性,要想她向美人儿赔礼道歉怕是比登天还难,但话已说了出去,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再也收不回来,赛太岁心中暗靠一声,妈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抱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p>
大王向着天枢讪笑一声,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为她主持公道,便挥手招呼小妖们想法将春娇给弄醒。小妖们拱手领诺,几个人围着春娇折腾了老半天,无论是推攘呼喊,还是捏鼻子掐人中,都没能将沉沉睡去的春娇奶奶叫醒。</p>
赛太岁见状眉头微皱,心说不会又中了孙猴子瞌睡虫的招了吧,就打发身边的一个小妖出门去弄盆清水来浇醒春娇。当那盆甘洌的清水没头没脑地浇到春娇脸上之后,春娇奶奶猛地打了个激灵,活像是河里游泳的虾米被人抓住了尾巴一般,一下子蹦得老高,用手使劲地抹了抹脸上滴淌的水珠。</p>
春娇奶奶浑似受了极大的侮辱,龇牙咧嘴地抓过落在地上的宝剑,指着文天枢破口大骂:“好你个小贱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老娘,当真以为我手中的宝剑不利,杀不了你么?”</p>
眼见春娇这般情况,事情的原委早已经一目了然,赛太岁不由得面如冰霜,高声厉喝道:“春娇儿,本大王在此,还敢无礼行凶么?看你这满脸满身的粉底清水,都不嫌丢人么,还不赶紧收了宝剑,给我退出去梳妆打扮,随后再来偏殿与美人儿赔罪。”</p>
见是大王,春娇陡然一惊,转而娇嗔似地跺跺脚,撒泼道:“大王,奴奴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你怎不好生地安慰于我,还一心只偏袒这天杀的小贱人,让我给她赔罪,可比杀了我还难。”</p>
春娇这一身扮相本就不敢恭维,此刻还是往日那般装痴撒娇,扭捏造作,丑态毕露,看得赛太岁恶寒不已,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妖王强忍着满心满腹的肉麻恶心,龇了龇牙,干咳一声道:“春娇儿,你也算是堂堂的一殿贵人,总是这般要打要杀的,成何体统?本大王都看见了,人家美人儿正儿八经地坐在偏殿之中,又哪里惹到你了,你平白无故地跑到这里来又是挥剑,又是嚎叫的,还向本大王恶人先告状,当真是岂有此理。”</p>
见大王十分难得地没有出面维护自己,却反而替文天枢说话,春娇更是嫉妒得怒火中烧,一时间理屈词穷,脱口而出道:“大王你有所不知,若不是她有意地激怒于我,奴奴又怎会不顾及自家的身份与脸面,这般地拔剑相向呢?而她先用言语挑衅于我,再使个邪法将我给当场迷晕,让奴奴在满洞的弟兄们面前丢人现眼,颜面尽失,大王不帮着奴奴找回面子,却反而为了这个贱人那般地呵斥于我,要我给她赔罪道歉,当真是太伤奴奴的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