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了一堆货物清单,什么生漆一百四十斤,熟铁十二两,云滇乌木四根共计三两二钱之类的,明显就是暗语,只在右下角留了个黑乎乎的指印,老苟仔细分辨,确信是干涸了好久的血迹。
仔细检查了几遍,确信没有夹层之类的东西,老苟收好信札,又拿起青铜命牌仔细观瞧。
这牌子看着年代久远,虎头栩栩如生,连须牙之类的细微处都活灵活现,“执捕奸非”四个大字笔画雄浑,透出隐隐杀气,只那“左甲十三韩”的一行小字笔画较新,尤其那个韩字,显然是后刻上去的。
这块命牌是朝廷所属武侯司的身份象征,武侯司类似特务机关,分左右两卫,其中右卫遍布天下各地,左卫守护帝都,这块命牌是甲字号的虎头牌,品级极高,仅次于武侯司最高长官的龙头牌。
“韩无垢,却不知是个什么人物。”
老苟喃喃自语,缓缓输入真气,那命牌上的虎头双眼微微一闪,并无其他动静。
年头够久,虽隐隐有些灵异,但也只是个稍有些香火余韵的凡物,不是法器。
收进袖口,老苟起身出了房门,来到后院。
还没走近,就听见胡二哼哼哈哈的动静,大阿黄不时叫上一声,似在指导催促。
倒也算用功。
老苟微微一笑,迈步走近后院,鼻子里却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心中疑惑,走进去一看,顿时一愣。
只见胡二扎着马步,手臂上绑着沙袋,身前树枝上挂着半扇猪肉,正用着家传的拳掌功夫不停击打,口中吐气开声,手上虎虎生风,架势力道居然都用的相当不错。
一旁点了个火炉子,上边架着几串用钎子穿着的猪肉,烤的直冒油泡。
胡二打了一阵拳,大阿黄叫了一声,胡二随手抽出钉在猪肉上的一把短刀,割下一道已经被锤打松软的肉条,拿起一旁空着的钎子穿好,抹上青盐调料,放到火上烤着,随手翻了几下烤的半熟的肉串,最后拿了一串火候刚刚好的,用刀背别着一抽,肉块径直飞向一旁趴卧的大阿黄口中,只留下最后一点烤的半焦的油渣,刀尖一挑,进了自己嘴里。
这架势,能开店了都。
大阿黄吃的眉开眼笑,随口嗷呜了两声,指点胡二发力的诀窍,没毛大虫频频点头,嘴里殷勤发问,一口一个师傅叫着,待明白了关窍,便回身把短刀插回原处,朝着猪肉又打了起来,一招一式间居然颇有长进。
老苟看得一头黑线。
你俩居然没有语言障碍,看起来下一条子是要烤排骨尖梢的脆骨了是吧。
见胡二一身大汗,倒也并未偷懒,一套寸拳打的虎虎生风,就是看起来颇像黄狗蹬腿,一旁大阿黄时不时叫上两声,指点的倒也尽心尽力,毫不藏私。
也算是,投其所好,颇有特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