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末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p>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小丫头居然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这可让自己怎么告诉她?! </p>
程末的表情,似乎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季初见看得明白,叹了口气,说:“老师不愿告诉我,我也是知道的,那都是一些下流的事吧。” </p>
程末不答,无声之中,也代表了默认。 </p>
“我知道老师是一直在想方设法的保护我,可不管老师怎么做、愿不愿意,有些事情,我慢慢都会知道。就像你发现了我是女儿身的那天,如果不是老师及时赶来,我最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季初见这般说着,笑了一笑。 </p>
望着女孩纯真的笑容,程末心中却是一紧。 </p>
“可是我还想知道更多。”季初见望着程末,很认真地说:“我想知道,老师你在心底里,是否也有过哪些念头,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p>
执拗的目光,求知的欲望,真诚而纯粹,撩拨着少年的心弦,在他的眼眸中,化成了一道道涟漪泛滥。房中香炉的馥郁气息,缓慢弥散在二人身边,氤氲着一种别样的感情。 </p>
程末嘴唇微微颤动,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p>
可是,他什么也没能说出。 </p>
他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季初见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一如往常那般柔和。 </p>
最终,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p>
来到门外,他立刻快步而行,不断喘息着,就像刚刚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p>
逃避总是被人谴责成懦弱,是因为很多人不知道,逃避有的时候,要比面对需要更大的勇气。 </p>
直面,需要的只是情绪激昂;而逃离,往往意味着反复权衡。 </p>
他不得不“逃”。季初见的问题,问到了他的痛点。 </p>
对于美色,程末到底又怀着怎样的想法?他接触过很多女子,对于她们的态度,也各不相同。像是白鹂、苑白,不论她们有怎样的国色天香,程末也不会有丝毫的兴趣,因为他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可怕,一开始就会敬而远之。 </p>
而像是卫如嬗、红煜、乃至季初见,他则怀着另一种情愫,一种与其说是喜爱,不如说是欣赏的感觉,纯然因美好萌生的依恋。 </p>
无论是卫如嬗的才智、红煜的果敢、还是季初见的纯真,都深深吸引着他,让他生出了那种想要呵护她们的欲望。 </p>
就像是精妙的园丁,在荒野中,看到了一朵绝美的花。 </p>
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深思,不敢去面对自己心灵底层的真实。 </p>
他害怕来自欲望的龌龊,将这些纯真,撕得粉碎。 </p>
越是在想,步伐也就越来越快。等到回过神时,程末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走过了自己的房间。 </p>
“我说你刚才胡思乱想什么呢,心都乱得一塌糊涂。”言归道。 </p>
“我……”程末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p>
也恰在此时,他和言归都看到了,一个婀娜的女子,踏着摇摆的步伐,走过他的身边,向着里面走去。 </p>
“切,这女的,举手投足都在卖弄着风骚,再看她的方向,分明是廖酉的房间,只怕窦准给他的‘服务’,这就送到了。”言归打趣说。 </p>
程末却不发一言,盯着女子的步态看了片刻,忽然动身,抢步到对方面前,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臂。 </p>
“公子你?”女子似乎想要挣扎,可看到程末,还是忍住了。 </p>
“你先等一下,”程末一边说着,从手掌拿出一个半截的短绳,示意在女子面前,道:“方才你一经过我,我的玉佩就不见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p>
这完全是程末找的借口,自从上次玉佩的失而复得后,他就已经极其小心,怎么会再有玉佩丢失的事情。 </p>
“公子还请自重,不要用这种事来取笑我。”女子面色严肃的道,似乎将程末当做了故意调戏她的登徒子,甩开程末的手臂,就要离开。 </p>
程末小腿稍稍抬起,恰巧绊住了女子的脚,女子的平衡力却十分优秀,身形一转,就要站稳。冷不防程末拉住对方的手臂,顺势一拦,女子就完全倒在了他的臂弯中,被他面对面直视着。 </p>
“你!”女子正要发怒,却看程末从她腰上一摸,拿出了一件东西,让她的面色陡然煞白。 </p>
“女孩子家,玩弄这种凶器,并不好吧。”程末冷声道,在他的手中,是一柄锐利的匕首,锋刃隐隐发紫,明显淬有剧毒。 </p>
方才程末看女子的步态,就猜测她怀中肯定藏着什么凶器,才刻意走得这般别扭。想不到,居然真的是个刺客! </p>
“说,到底谁派你来的!”程末反手用匕首抵住女子喉间,厉声喝问。 </p>
女子面带冷笑,并不答话。也在此刻,程末忽然听到,在身后传来一阵喧嚣轰鸣! </p>
“不好,是廖酉的房间!”言归惊道:“合着这次来的人,居然是为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