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程末看着空荡荡的地方，自己仿佛一团烟雾般，无所凭依，“我是死了吗？”</p>
“是啊，你死的太惨了，连全尸都……”一个声音悠悠地传来，仿佛带着遗憾。</p>
“少来这套了，这灵台空间我都来了不止一次，还认不出来！”程末怒道，“你这又搞什么鬼，把我拉来这里？”</p>
“切，我是顺着你的意思陪你玩玩，你自己还不愿意了，怪谁？”言归怪叫着从一旁闪身出来，“还和以前一样，你伤的厉害，直接昏过去了，我就把你的意识送到这里来温养。不过，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外面都平静了下来，你和你的那些朋友也都安全了，你也该出去了。”</p>
“一切都，结束了么？”程末想起了几日的经历，恍如隔世。</p>
开始只是正常的竞技追逐，后来被言归认出了那里本来是诸圣悟道之地。</p>
再之后就是翠羽山妖族突如其来的入侵、竞技变成了货真价实的你死我活的血战。</p>
以及最后，在最不可能的地方，见证了曾经中域的姐姐之一——季寻悲的死讯。</p>
连续的信息，撞在了一起，当时太过紧张，甚至没时间仔细思索。现在放松下来，程末也觉得一时无法消化。</p>
“我听他们说，翠羽山的那些入侵者基本都解决了，他们的传送阵被捣毁，边境的妖军也慢慢退走了，围困的危机都被解除，诸圣洞天也重新被保护了起来，外人再难以进入。至于还在中域剩下的一些流窜的漏网之鱼，清除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言归道：“不过我看，这些解答，好像还满足不了你。”</p>
“翠羽山到底要什么？”程末道：“我本以为他们是想要再一次挑起全面战争，可初战不利，又转而退走，仿佛一开始大张旗鼓的过来根本是假象；可若只是小打小闹，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闯入到诸圣洞天里？难道他们不知道，那里是中域圣地吗？”</p>
“或许他们知道，所以才‘自投罗网’。”言归道：“我听那庭引的意思，似乎他们在寻找诸圣洞天，也是很久了。”</p>
“妖族也会对人族的修行之道感兴趣？”程末这倒是闻所未闻。</p>
“只要是神通，都有触类旁通的地方，比如说你的寒冰之意，难道不是取自灵兽吗？”言归说。</p>
程末若有所思。</p>
“不过，我还有一个猜测。”言归道：“他们正巧在中域年轻精英一代都在里面时，突然闯进来，难道仅仅是巧合吗？”</p>
“或许，他们本来的目的，就只是想要你们的命，而大张旗鼓的进攻，反而是掩护呢？”</p>
程末微微一惊。</p>
“我瞎猜的罢了，具体怎么样，不如直接去问妖帝向霄天，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会纵容手下这么做，不过，料想也没人敢去问吧。”言归偷笑道。</p>
“因为他是世间的姐姐，最无可撼动的至尊之一，只有同级别的对手，才有资格去质问他吗？”程末沉声道：“那最后出现的仲轶，只有强到像他这个境界，才有资格去接触世间的真相吗？”</p>
那转手之间，移星换斗、抓摄天地的力量，让整片动荡的碎裂之境，重归平静，在此之前，这完全是他所无法想象的。</p>
那才是真正的强者吗？</p>
“哦，你还记得最后发生的事啊，”言归道：“也是多亏了他，整个诸圣洞天才不至于都被毁了。不过，他居然会出手，才是我最出乎意料的，而且，想不到这么多年，他也毫无长进。”</p>
说到这里，言归嘴角，出现一抹嘲弄。</p>
程末不解。</p>
言归忽然道：“行了，差不多说到这里，你也该醒过来了，毕竟，你要是再昏迷下去，可就要一帮人担心死了。”</p>
程末还没有反应过来，言归忽然一挥手，他自己的身体，就轻飘飘地浮动起来，离这里越来越远。</p>
“喂，我还没说完呢！”程末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p>
意识回归身体，程末猛然睁眼。</p>
眼前，是陌生的房间。宽阔的格局，只有这一张床显得十分突兀。锦绸的被褥，柔软中，带着温馨的芬芳。</p>
程末有些诧异。</p>
“你终于醒了。”旁边一个惊喜又有些憔悴的声音传来，她像是在这里等候了很久，程末转头，看到的是辛雅乐欣喜的容颜。</p>
“这里是？”程末道。</p>
“我们还在问古城里，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一定饿了吧。”辛雅乐从一旁拿起了一个瓦罐，麻利地倒出了一碗，“这是新煮好的莲子羹，你尝尝。”</p>
说完，她才发现碗中没有一点热气。</p>
“哎呀，我却忘了这等了太久，都凉了。”辛雅乐急忙站起来，端起莲子羹道：“我再去热一下。”</p>
“不用了，”程末阻止她道：“你，不需要为我这么做的。”</p>
“哦。”辛雅乐的表情，有一些黯然。</p>
程末道她会错了意，说：“不是，我不是不领你的情，而是我不习惯被人这么服侍，你也不用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