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之中很少有能指代方向的标志,但一众云族都坚定不移地朝着前方走去,时不时还顺着云朵转上几圈。围着同一朵云彩绕了三圈之后,炣终于是忍不住地朝祭司女士问道:“他们这不会是迷路了吧?”
倐用白眼替代了否定意思,前后摆了摆手臂后才开口回道:“云海中的层数有时非常模糊。虽然看上去是原地转圈,但我们在高度层面其实是不断上升的。你走路时也小心点,这里的引力越来越弱了。”
话音未落,一行人前方就忽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云朵断层。本来自由涌动的雾气在这里骤然分开,上下间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虚空。
“嗬…嗬…”从一旁的云朵平台绕过断层之后,少年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许多。愈发浓重的湿气让汗水打湿衣衫,周围的可见度也开始急剧降低。
“就快到了。”倐拍了拍这位俘虏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无比细微的动摇。她的呼吸倒是和一开始毫无区别,规律机械得让人觉得可怕。
炣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毫无光亮的深水中跋涉,轻飘飘的每一步都无法踏到实处。身体内部的感觉变得愈发明显,吸引、嵌合在一起的两股素能越发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残留的“愤怒”搅扰着他的心神,可真正让他烦躁的还是那股神秘的寒意。
我难道是疯了吗?在穿越者来到我家之前,自焮死去的时刻开始,我的精神是不是就已经不正常了?穿越带来的异界知识恐怕只是引子,如果我自己的灵魂出了问题的话……
“噗啊!”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的他不由气喘连连,用手掌遮住了有些刺眼的光芒。等到再次适应环境光之后他才看清眼前景象,结果直接是惊叹到忘记把手臂拿下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村庄——一座藏匿在云海中的冰之桃源。晶蓝色的厚重冰层一直从地面铺到穹顶,阻挡着云雾与兽类的进犯。众多云族男性在下方劳作锻造,无法理解的语言交流在封闭空间中回荡不休。
“这就是我的云屋。”云屋主人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自豪:“我不会对受罚者说欢迎这种话语,但尽情欣赏这份我自出生时起就一直不断完善的作品吧。”
“相当壮观的风景呢。”倐的身高跟云屋主人比起来简直小巧玲珑,但她此刻表现出的态度却像是到友人家做客的同辈,“最近云虾的产量不好吗?不然你们、云鲨群、甚至还有云龙…都不会到那么浅层的位置去吧?”
如果那些个淡蓝晶眼能瞪人的话倐肯定是拉到了此处全部云族的仇恨。炣有点紧张地注视着那些不自主张合的尖牙,感觉他们下一秒扑上来咬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呼…”云屋主人长吐了一口气,用六指手掌朝族人们摆了一摆。除了背负方柱的雄性外其余战士都不情愿地离开入口,颇有秩序地融入了下方的生产活动。
“今天有十五名云卫在战斗中死去,”她望着远处的一栋栋冰屋说道:“换作平常的话我一定会请你们吃最高级别的云宴,但逃脱罪行是不可饶恕的。”
为什么?炣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我们…呸,倐杀人之后反而会受到礼遇?但知晓自己无知的他守住舌头,决定有机会之后再询问祭司女士。毕竟是她把自己卷进来的!
“你们所追求的云中界入口…”云屋主人指向中央位置的巨大冰屋,“就在那座云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