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金可暂时压制缓解她的癫狂症状,但却不能治本,而且下一次发作之时,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我不知道这中间的原因和道理,只感到此等行径阴暗而又邪恶,让我深深感到内疚和不安。”
陈绥安叹了口气,道:“由于我的一己私欲,我始终不忍将她交出,抑或是结束她的生命,最终还是走向了一条不归路,也是彻底害了她。”
“这十年来,由于吞食陨金的影响,芷荷癫狂的次数从每日一次减到每月一次,神智也有所恢复,但却加速衰老,面容身形恐怖至极,形同、形同那恶魔一般……”
陈绥安掩面而泣,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小义眉头紧皱,思忖道:陈绥安情深意浓,但却经历了太多凄惨悲伤之事,他所做出的选择,究竟是善还是恶,真令人难以分辨……
如果换做我,或许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
两人静默良久。
沈小义打破沉默:“所以,由于陨金珍贵,你后来干脆暗中做起了土石金生意,终究还是为了满足陈夫人对陨金的需求”
陈绥安拭去眼泪,点头道:“芷荷从最初的每月吞食一次,到最后几乎变成每日吞食……那陨金黑市之中乃是天价,且官府明令禁止,我一个郎中,何来如此巨资,又何来渠道购买”
“后来,那位内府参事牵线,将我与血口帮勾连到一起。”
中年男人面露愧色,“血口帮将矿石交予我,我负责在黑市上作价销售,提成分赃。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参事在衙门口的暗中支持,你也知道,那血口帮与衙门之间,本就说不清道不明……”
“几年下来,我竟然成了连云洲境内最大的土石金商,也几乎成了黑市的魁首。”
“我的生意越做越广,甚至都延伸到了楚宁国境内。这么多年攒下的黑白两道人脉关系,竟然让我有了只手遮天的本事……”
沈小义默然。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已将桌上蜡烛点燃,昏黄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两人,似乎平添了些凝重的气氛。
“然而这一切,终究还是换不回我的芷荷。她的胃口越来越大,单纯的经营土石金生意已经苦于支撑,于是我与血口帮达成协议,为他们寻找陨金矿藏所在。”
“我疯狂的研读山河图志,四处搜寻有关星元爆裂的奇闻异谈,又游历各州、广布眼线,用金钱建立起一支寻金队伍……”
“每寻到一处,我都将它绘制成一幅画。”
“就是那些我在密室之中所见到的画”沈小义问道。
陈绥安点头:“对每处矿藏,我绘制十幅画,其中只有一幅为真,真画另做一幅交予血口帮,血口帮验明真伪之后,根据矿藏大小分与我巨资。”
“一处矿藏可分得黄金数千两,或者三成含量的陨金矿石数百两……”
“而我从来不接受黄金交割,只求陨金。这么多年下来,我的家产如果换做黄金,恐怕早已富可敌国!”
陈绥安苦笑一声:“而如今绝大部分还是进入了我心爱的芷荷腹内。哈哈哈,正所谓千金一掷为红颜,古人诚不我欺!”
沈小义陷入沉思,陈绥安的故事让他内心难以名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撩拨着他的心弦,只觉得始终难抒胸臆。
烛光微微变暗。
又是一阵强烈的倦意袭来,沈小义实在抵挡不住,忍不住合上了眼皮,中年男人的话仿佛空灵的回声一般还在他耳边萦绕。
“穷极人生中最珍贵的二十年,挥霍尽这千万贯家产,我最终也只绘制出了二十幅藏宝图……”
“其中也只有两处勉强能算作出产千两陨金矿石的大宝藏,剩下的大多是些粗劣贫瘠的杂矿,产量不过百两陨金矿石……”
“那黑井正是难得一遇的超级大宝藏,血口帮已挖掘了三年,似乎还是绵绵无尽……”
沈小义迷迷糊糊之中闻得“黑井”二字,顿时倦意消除了一大半,他强睁开双眼,问道:“陈员外,恳请告知黑井所在之处!在下还有一宝物相赠,正适合陈夫人所需……”
说罢,他费力的打开随身包裹,取出乌黑的剑匣放于桌上。
陈绥安面露疑惑之色。
沈小义开启剑匣,明亮耀眼的金光迸出,瞬间将烛光比的黯淡了下去。
在这云幽阁的夜色之中,比黑铁剑匣中的至纯无比的陨金残片更为明亮的,却是陈绥安因为惊讶激动而闪闪发光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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