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师。”沈小义抱拳答谢。
僧人转身离去。
迟疑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提醒到:“大师,您这木桶,都已经漏了……”
僧人转过身,满脸疑惑的问道:“那便如何”
“漏了……就没法盛满水了。”
“那便又如何”
“那便……大师不是为了提水而来吗”沈小义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已经后悔开启了这场对话。
中年僧人看他窘迫,哈哈一笑,说道:“请问施主,何谓起点,何为终点何为因,何为果”
“世间万物,意义何在所谓的目的,只不过是过程的另一种表现。施主又怎能说我不是在提水呢”
沈小义默然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中年僧人转身提起小溪中的木桶,快步走向寺院,木桶之中的水,竟然连半滴都未洒出。
沈小义心中彻底拜服。中年僧人的话,虽然听着晦涩,但他还是感到了其中的深意。
沿着溪流而上,不多时他就发现了林中隐约矗立着一个破旧的小茅草屋。
沈小义将马儿系在树旁,抽出匕首藏于袖中,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木门虚掩,屋内悄无一人。
他静悄悄的潜入屋内,发现物资角落的一张床榻上,正躺着一个人。
沈小义屏息靠近,榻上之人向内侧卧,对来人毫不知觉,身体微微起伏,似乎睡的正香。
“不可妄动!”沈小义轻声喝道,手中匕首已轻轻抵在了那人后颈上。
熟睡之人惊起,冰凉的利刃贴在脖子上,却也不敢出声。
“你就是无尽”沈小义低声问道,内心中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这位似乎不像是他想象之中的高手啊,就这样被轻易制住了
就这,还整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神神秘秘的套路,你累也不累
你果然是秀儿……
没想到榻上之人竟缓缓点了点头,口中“嗯”了一声。
这一“嗯”之下,沈小义顿时觉得不太对劲——这床上躺着的黑衣人,竟是个女子。
他稍微有点乱了分寸,问道:“你,你为何射我一箭,将我引到此处”
手中的匕首微微后撤了一些。
床榻上的女子终于按捺不住,腾的一下转过头来,满脸疑惑的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是谁啊!”
这一转身不打紧,两人均是吓得各自往后跳开。
这女子面容清秀柔美,双目灿若星辰,顾盼间流露出一股英气,一身黑衣素裹,更凸显出婀娜秀丽的身姿。
这位女子正是那晚在飞燕客栈与他相撞的姑娘。
沈小义目瞪口呆,手中匕首瞬间缩了回去。
那女子也有些错愕,总感觉眼前这个年轻的乞丐有些眼熟。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那个臭流氓!”姑娘想起那日莫名其妙的数次受伤,顿时气愤不已。
然而沈小义却楞在原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自那日邂逅起,对这位姑娘始终念念不忘。
姑娘趁他犹豫示弱之间,从床榻上一跃而起,顺势抽出墙壁上悬挂的长刀,瞬间指向了沈小义咽喉。
沈小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说道:“那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愿留下轻薄之名,情急中撒手……”
“快说!你今天来这干什么每次都是偷偷摸摸,不怀好意!”
沈小义心想,我哪一次偷摸了明明是你自己眼瞎撞的我好吧,这次也是你约我过来的好吧
他想起那日姑娘抽自己那一嘴巴子,却被反弹重伤,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嘴上不说,但眼中却忍不住带些笑意。
姑娘见他双目含笑,只觉得他浑身痞气,更是气愤至极,手上一发力,刀锋向前刺入数寸。
沈小义没想到她竟会来真的,刀尖刺向他咽喉的瞬间,他本能的反手格挡,刀锋划过手腕,瞬间血流如注。
“啊!”姑娘惊叫了一声,立刻收回了手中的长刀,怒道:“你怎么不会躲啊”
沈小义痛的龇牙咧嘴,心中吐槽道:秀儿果然就是秀儿,您什么都对……
话虽如此,但他对姑娘的好感却丝毫不减,也许这是所谓的一撞误终生
“你到底是不是无尽”沈小义皱眉问。
“我是啊”
“为何约我到此”
“你疯了吧我会约你这个流氓无赖”姑娘面露怒容。
她口中无比嫌恶,但看着沈小义不断流出的鲜血,还是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两人正在尴尬的对峙,忽然听见一声巨响,茅草小屋的木门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一道白光无声劈向沈小义,他闪身躲避,身后的床榻被刀气斩为两段。
“无尽,是我!”门口立着一个高瘦的黑影,他背对阳光,丝毫看不清面容。但手中长刀奇长无比,锋利的刀刃在阳光反射之下,正闪着森森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