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毕竟不熟悉这个世界和这个家,部分今生的记忆依然断断续续,所以也不敢多说话,告一声累了,要休息,立刻有人带着陆恒去了自己的卧室。
陆恒的房间有点奇特,混乱又很整齐。
房间中放着几个巨大的搁置架,架子上放着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只是一些瓶瓶罐罐,陶瓷玻璃的都有,放的整整齐齐的。
事实上陆恒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放的非常整齐,一丝不苟,感觉是一个变态的强迫症患者,将所有的东西仔细测量过以后在放置一起。
变态不仅仅是说放的整齐,还指瓶瓶罐罐中的东西,各种植物放在瓶子中已经腐烂,咀嚼过得草根浸泡在烈酒中,动物的肢体,昆虫的翅膀,野兽的牙齿、还有大量不知名的动物和植物,以及散发着臭味的液体。
陆恒皱着眉头想,这具躯体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好像以前的记忆都丢失了一般,可是我又认识一些人,认识字,还是繁体字,当然以前的陆源也认识繁体字。
陆恒对着卧室的镜子发呆,这么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让陆恒有点不适应。
大约也就在二十四小时前,自己还叫陆源,是一个三十岁的穷屌丝,每天做着平凡的销售工作,吃饭沙县、交通地铁、房屋租赁,标准的无房、无车、无老婆的三无青年,当然更加没有私生子。
记得事发当天陆源刚刚签了一份大订单,一份陆源工作以来最大的家具销售合同,对方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订购了大量的办公家具,还有部分家庭家具订单总额高达一千多万。
陆源因为这张订单最近公司上班走路都带风,三米之内没人能靠近,来公司的老板很远看到陆源都笑脸相迎。
陆源心里美滋滋的,想想上个月惨淡的销售,被老板骂的象狗一样,不!完全不能和狗比,狗过得好多了!自己差点就被公司末尾淘汰了,这个月一笔订单就扬眉吐气了,一千万啊!光是提成就有好几十万,今年有这一笔就够完美的了。
说到这个客户也是够奇怪的,从头到尾就没见到客户本人,先是在线上沟通,后来才总算安排了一位公司的助理来看样,前前后后不到三天的时间就确认下来,简直不敢相信,陆源带着合同前往人家公司的时候还不敢确信。
直到合同签订,对方立刻支付定金以后,陆源才感觉像是有点安全了,出门的时候千恩万谢的和人家道别,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陆源晚上特地点了一份麻辣香锅,两瓶啤酒算是庆祝,躺在床上看着当天新签订的合同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血光,哎!我好几十万的提成全泡汤了!
陆恒慢慢的回想起当天晚上醒来以后的事情了,昏黄的烛光带着血红色,当时应该还有一个人,看不清是谁,但是肯定不是现场死去的人,难道就是范正?
陆恒现在非常怀疑范正,反正自己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家伙不是好人,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当天晚上的情况逐渐浮现在陆恒的眼前,越发让陆恒相信范正是最大的嫌疑犯。
可是自己怎么能证明就是范正呢?自己只是看到一个晃动的人影,脸都没有看清楚,怎么就那么肯定是范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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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陆恒就清理了自己的房间,将一些臭哄哄的东西统统扔掉,部分瓶瓶罐罐作为对以前陆恒的尊重给与保留,但是全部移到仓库中存放,家中的佣人欢天喜地的将陆恒的房间打扫干净,按照陆恒的要求去街上买一些书放在家中。
之后的几天陆恒就在姐姐的帮助下开始办丧事,陆家虽不是官宦之家,但也不能少了礼数,在这种孝道为先的地方,丧事不能马虎。
作为家中的长子,陆恒自然是护丧人,全家上下皆披头散发,去冠素服,沐浴更衣、禁食三日。
陆恒原本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家中的仆役雇工唯恐避之不及,现在陆恒突然变成一个雷厉风行,热情似火的小郎君,好像一夜之间完全脱胎换骨,大家自然十分欣喜,干起活来也快了很多,包括丧事也在陆苗的指挥下办理的有条不紊。
陆恒自己知道,这不是脱胎换骨,而是系统重起,一个细皮嫩肉的皮囊包裹的是一个三十岁的灵魂,前世的技艺和今生的记忆相互融合,渐渐的让陆恒能够简单的应付这个世界的事情了。
设灵堂、摆香案、放果品、挂魂帛,家人都围坐在一起哭丧,可怜陆员外夫妇两人一生向善,确死的不明不白,连尸体都找不到,只好做个衣冠身,放在棺材中,用各种生前的衣冠器具堆满了棺材。
陆家不是当地的大家族,又三代单传,娘家也非本地人,所以葬礼来的亲戚很少,只是因陆员外人缘向来就好,所以下塘县的一些乡绅、官员、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和周边的邻居依然络绎不绝的前来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