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的宾客诧异的看着陆恒。
陆恒挪动了一下屁股咧嘴傻笑着说道“范叔叔!范展伯伯当天真的是被人用枪从背后打死的,我看到了,你也看到啦?”
范正被陆恒的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急忙说道“我是猜的,你爹去我叔叔家的时候,有带着一把枪我看到过,以你爹的本事不从后边袭击怎能得手?”
“范叔啊!我爹娘死的好惨!我爹真的是被人一刀捅死的,我娘也是被一刀砍死的,你都猜到了,你咋不阻止他们啊?”陆恒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范正满脸通红辩解道“我又不在现场,怎么阻止?休要胡扯,案发当天我在醉仙楼中喝酒,这个很多人都看到了,你休想诬陷我。”
陆恒不理范正继续嚎啕大哭,陆苗哼了一声说道“听说范大人最近手风不顺,输了很多钱啊,不知现在有还了吗?”
“在下最近手风不顺是输钱了,也没多少,不能因为我输钱了就说我是杀人凶手吧?我叔叔本就欠着你家钱,那有多余的钱,我杀他也没几个钱拿?我怎么会杀我叔叔呢?”范正红着脸反驳道。
“哦,那倒是,总不能为了一点小钱,就杀自家亲叔叔?这种没有人性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出来。只是我听郑大人说,范展大伯家的钱,好像也被人抢走了。”陆苗不冷不热的说道。
“哼!我家叔叔钱丢了,我还要问你们呢?”
陆苗还要继续驳斥范正。
刘知县有点不耐烦的站出来说道“今日乃陆员外大礼出殡之日,有什么冤情线索,等丧礼结束再说,就不要扰了亡人的清净。”,本县来参加葬礼是给足了某人面子,事情早早办完早早回家!
既然刘大人放话了,那也不急一时半会,今天原本就是想搅搅浑水,试探一下陆家小郎君,既然你已经清醒,那么事情就只能往绝路方向走了,范正冲着知县大人一揖转身离开。
现场的人也看出来了,这陆家小郎君大概因祸得福,开了心智,现在不知道应该恭喜他,还是继续哭丧。
郑直活动一下脖颈走过去说道“小兄弟,既然你心智已开,那就好办了,当天的情况你要不说说?”
陆恒指着刘知县咧嘴一笑说道“郑哥,先办葬礼行不?”
郑直摇摇头也只能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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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正在灵堂上吃了瘪,心里烦闷至极。显然那个陆家的小郎君记忆恢复了,至少部分是恢复了这可怎么办?万一要是记忆都恢复了,把自己的事情说穿了如何是好?还有这个小郎君怎么会没有死?这个绝无可能,当天自己分明下了狠手,脖子都被切开了,鲜血流了一地,断气好一会自己才离开的。
怎么会没有死?没有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郎君没有死?失去记忆了?也或者小家伙根本没有失忆?这是个阴谋?
范正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陆恒必须死,否则自己无法入睡。范正撬开一块地砖小心翼翼的搬出一个铁盒子摩挲了好久,将盒子再次藏好。
范正来到码头上的海虎酒馆,这家酒馆紧邻出海码头,是外来船舶水手最喜欢聚集的酒店,尤其是苏莫人。
苏莫人常年生活在海上,以牧海贸易为生,苏莫人生活离不开大海,也就最喜欢海鲜,所以每天渔夫打出来的鱼鲜海货,直接就卖给海虎酒店。
海虎酒馆是一座砖石结构的尖顶建筑,墙面用石灰涂抹成白色,窗框,门板则全部涂成海蓝色,入口处耸立着一排爱奥尼亚式的廊柱,正门上三角拱顶处雕刻着一只虎鲸,凸出来的木质招牌用苏莫文和中文写着“海虎酒馆”,一行小字镌刻在门楣上“牧海之人,深海之渊”。
整个建筑一共三层,一层大厅是酒吧兼餐厅,二楼都是客房,三楼基本都是海虎酒馆的自己人。
范正推开酒店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海虎酒馆里边的装修也别有一番异域海洋风情。
店内的桌椅都是用棕榈树制作,吊床、摇椅、船舵、船帆、四处散发着海洋的气息。餐椅就是一个酒桶的样子,餐桌露出粗狂的原木色泽,大厅的廊柱藤蔓盘绕,直接透过屋顶长到天上去。
吧台是一个巨大的老树根盘恒在地上,酒博士都躲在吧台后边,爱答不理的。
倒是酒店的姑娘们十分热情的招待着大家,慵懒的躺在男人的怀里,将一杯杯甜酒灌进男人的肚子,整个大厅的蜡烛星星点点,摆放在餐桌上,廊柱中,天顶上,让整个大厅透着一种幽暗神秘的氛围。
海虎酒馆是整个下塘县唯一能经营皮肉生意的酒馆,下塘县不是不能经营皮肉生意,而是以酒馆名头来经营皮肉生意的仅此一家。
也就是说交着酒馆的赋税干着妓院的营生,算是给外国人的优待,日常主要接待的都是苏莫人和少量的其他国家的人,宁国人很少来这里,不习惯也不合群。
范正一身宁国的衣服进入酒馆,立刻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范正很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冠冕低头走到吧台,拿出三枚铜钱摆出一个品子形低声说道“亚力酒一杯,不放糖,加羊油。”吧台酒博士抬头打量范正片刻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