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个人包围着一名少年,随时可以上前围殴的状况,不论是赢还是输,这都是对击球手极其有利的条件,寻求目标而出现的杀人狂,现在反而陷入了圈套,因为没有任何遮蔽物,停车场的风势比较强,在随风飘舞的风帽之下,戴风帽的怪人从口袋里取出第一个球。
“?”
观众们感到困惑了。
本来,他们应该察觉到——尽管被七个男人包围在内,但是戴风帽的怪人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畏怯,反而刚才看起来相当滑稽的手脚颤抖现象,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比赛在男子们的笑声中开始,胜负则在第五球决出。
不,本来的话在第三球已经结束了,连低手投球也没必要使用。以侧掷投出的魔球已经让击球手三振出局了,但是观众们却笑着判定为擦棒球,接下来的第四球也是这样。
所谓擦棒球,就是球棒虽然碰到了球,但是却输给了球速,或者没能成功击返而使球飞过了身后,虽然通常都应该作为好球看待,但是从第二次好球开始就不能继续数下去了,也就是说只要擦棒球继续下去,击球时候就算不上是三振。
接下来的第四球,球棒明明连碰都没碰到白球,可是观众们却同声大喊擦棒球。
然后就是第五球。
“噢噢——原来你是打算这么死啊。”
呈现出直角拐弯的变化球,正如他们所主张的那样,在击球手正侧方发生了直角变化。
球棒挥空,白球没有被擦到,球仿佛在向里挖掘似的,深深陷入了击球手的胸口,彻底粉碎了他的选手生命。
瘫倒在地上的击球手。
茫然呆立的观众们。
在一阵寂静之后,男人们仿佛冒火似的发出了怒吼,像戴风帽的怪人飞扑了过去。
虽然过程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但他们本来就打算要把事情发展成这样的结果,虽然已经折损了意想不到的一员,但围殴还是开始了。
风帽怪人为了脱离包围圈,保持着面向前方的姿势向后方迈出一步,在落地的瞬间投出一球。
传来了两声悲鸣,大概是因为姿势的关系,球速降低到一百公里左右,但是硬球却带着充分的威力,在反弹于两个男人之间,球并非瞄准了脑袋,而是以下颚为目标,并非是被撞击了下颚而产生的脑震荡,而是因为骨头脱落的痛楚,以及不用手捂住的话下颚的肌肉就会被拉伸,于是同时间便丧失了战意。
风帽怪人对包围在背后的两人做了如此的处理,现在还剩下四人,从击球手方向跑过来的人,在魔球手眼里只不过是愚蠢的目标而已,利用人体进行反弹的弹珠台式运动,最多只能发挥出时速十公里的人类,根本不可能战胜超过一百公里的魔球速度。
于是总共用了三球,六个男人就是这样被三球撂倒,魔球手缓缓地吐出了白色的气息。
“——简直是无能得要命,明明是三流的家伙,你们还让我浪费这么多时间,都害得你们让我完成目标的时间还延长了……”
而接下来——
刚刚没有一击杀死那个击球手,现在就要来完成这个目标了,于是戴着风帽的怪人一步步地走向了已经再起不能的目标。
夏天的夜晚很热,粘稠大气紧贴着肌肤的触感让人难受,现场弥漫的血腥味也一样。
“————啊……”
他在那低头望着像条毛毛虫般微微蠕动着的少年,如此叹息。
虽然其他的六个目标只是顺便完成的,不过那也是他复仇的一环。
自身的痛楚。
他人的痛楚。
将他追杀到这种地步的人是自己,给予他那些伤害的人是自己。
这代表着是他比较优秀。
这就是活着。
自己便是不伤害他人就无法得到活着的喜悦,丑陋无比的畸形生物。
“啊……”
心头涌上的烦躁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心跳快如擂鼓。
仿佛有一条蜈蚣沿着背脊往上爬。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杀人。”
“也不见得吧。”
听到突然传来的说话声,风帽怪人回过头去。
一名随处可见的少年,伫立在这条夹在低矮的天花板与出入口坡道的通道间。
以反射出幽暗月光的城市景象为背景,源佐忠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