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干涸的心底喊道,陈默!你得他妈的活着!你得他妈的活着!!
我奋力的爬向窗口,发现真放着一盘烧鸡和美酒也许狱警已经发现我快支撑不住了,良心大发,让我不做一只饿死鬼!
当我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明亮,墙上挂着一张莫妮卡贝鲁奇的性感海报。
诶,老子还活着,秦刚放了我吗?
突然牢房门被打开了,想是狱友们劳作完回房休息。
“陈默,你终于放出来啦?可把老子想死了!”
那是范森的声音,他身后还有其他几个狱友,我支起身子,准备和他们打个招呼,这几个月的禁闭让我意识到,过去的自己太过冷漠了。
“啊!我操!!你是……陈默?!”
我疑惑不解道“是我啊”
“你你……你自己照下镜子吧,哎,好兄弟,没事没事的!都过去了!”范森颇为惊恐指了指桌上的镜子,又突然冲我拥抱了一下,还摸了摸我的头发,而其他狱友也是神色怪异,搞的我莫名其妙。
我拿起桌上的镜子
“啊!!!!”
镜子中的人还他妈是我吗?!那分明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子头发怎么全他妈白了?!
而且他妈的雪白,没有一根黑丝!甚至乱糟糟的黑胡子也夹着几簇白丝!皮肤也是老皱不堪,像干瘪的树皮!
甚至有一瞬间,我看到自己父亲的影子……
“哎~”
范森摆出老大哥的范儿,不住的安慰我说这很正常,某省政府的巨贪被抓后,也是一夜白头,他以前的老大,妻儿都被杀,也是一夜白头
但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反而觉得他说的有点好笑,最后忍不住的放声狂笑。
范老大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好了哥,我没事了,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范森挥手示意其他狱友离开
“想当年,哥也是…”
“”哥,求你了,我睡着了”
“尼玛行吧”
其实对于现在的我,白不白发有所谓吗?
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作的结果!这是我在暗无天日的几个月里,认真思考审视自己的人生,得出的唯一的答案。
过去的我太在乎荣辱得失尊严了!以至于谁嘲讽我,伤害我,歧视我,我都会像一个疯狗一样不计后果的冲上去撕咬!最后弄的自己遍体凌伤,甚至伤害了身边人!
其实这些有这么重要吗?不就是瘸腿吗,能怎么?别人说三道四能怎样??女朋友没了能怎么样!
因为自己的冲动!童晗被我弄伤!小软不知去向!艾慈愧疚担忧!父亲含恨自杀!
是的,自己是现在是一个有身体缺陷的残疾人,但更可怕的,是自己日渐腐蚀的心!
易怒!
冲动!
孤僻!
自作多情!
无理由的自傲!
愚不可及的脑袋!
不得不承认李嘉豪说的对,自己还是太无能了!
我既无法对世界作任何改变,也不曾试图改变自己,只能每天以自杀式的方式,嘤嘤狂吠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恨意,更谈不上任何抗争!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将做一只乌龟,把脑袋缩进厚厚的龟壳里,任人践踏欺凌,任他们伤害了我的家人!
父亲的仇一定要报!
但前提是我有足够的实力!否则永远在黑暗伺机潜伏!
对!一切都来源于实力!
李嘉豪正是因为有实力,背后有强大的背景和财力,自己有出色的外形和才华,童晗才这被轻易的夺走,我才会被一步步的任他摆布揉拧!甚至躲在监狱里也是他权力的统摄范围内!
因为李嘉豪的阻挠,父亲到死也没能见一面他的儿子!一切都是权力和金钱的游戏!而自己什么也没有!凭什么斗?以卵击石罢了!
我突然我觉得,这满头的白发是我应受的惩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老天就算收了我这条狗命也不够!
但我现在既然继续活着,那我就该努力,让自己强大直到有一天,让李嘉豪匍匐在我的脚下,匍匐在我父亲的墓碑下,叩头谢罪!
从此以后,监狱多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家伙,他永远倍有激情的出工,倍有胃口的饮食。除此之外的时间,便是泡在室里和健身室里,有时候还向有拳击经验的老师傅们请教,老k就是我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师傅,曾经卫冕全国拳王金腰带,可惜后来与人斗殴失手将数人打成重伤,判七年有期徒刑。
不知为何,自从从禁闭室里放出来后,我的力量变的出奇的大,而且隐隐有不断增长的趋势,连老k都说若不是我的步伐和出拳速度太慢,他挨上一拳也得被ko
当然我偶尔还搞搞副业,利用后勤处的职位给犯人捎点便宜的香烟,弹珠,漫画等等,也算是赚外快。我经常来往穿梭于广场间,“喂兄弟要不要带点东西,很便宜的”
“残疾”反而成为我的优势,他们因此更相信一个有身理缺陷的人,更愿意在我这儿买些东西,而非更贵更奸诈的同行。
我渐渐的成了犯人之间的一个万金油,不同派系间的纷争和矛盾经常找我来传递信息或契约作证。因为认识了不少人,我可以经常向不同职业的犯人请教一些关于电力、水泥、做生意、社交的一些经验。
“你小子整了个白头发,咋感觉更有活力了???”
“哥,你要不要烟,不要拉倒!“
“泥马,还跟你大哥还讲钱“
是的,我感到生命开启了新的钥匙,以前的自己是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但自从我在黑暗中孤独行走数月,死前看到了那只“向美而死”的蓝蝴蝶时,我便如蛇颓了皮般,露出了火焰般的热情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