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邯郸火车站,文亮坐上了开往市区的公交车。在丛台公园站下了车,然后沿着丛台西路来到了陵西南大街。按照韩雪鸿以前提供的地址,他在鼓楼巷16号门前停下了脚步。过了一会他才伸出右手,在紫色的大门上轻轻地敲了敲。
门开了,一位戴着近视眼镜的青年出现在文亮的面前。
“请问,你找谁?”他望着文亮这样礼貌地问。
文亮看过韩雪鸿的全家福,知道他是韩雪鸿的大哥韩宇琦。“大哥,我是文亮,从济南来的。”
“文亮?”韩宇琦愣了愣,“你就是文亮?”
文亮面带笑容地说:“是的,我就是文亮。大哥,雪鸿在家吧?”
“她,她……”韩宇琦一时语塞起来,“你刚下火车吧,快点进来。”
文亮便跟着他走向院子正中的一间屋。
屋子里有好几个人围在一起坐着,他们个个都是满脸的愁容。
韩宇琦向坐在椅子上埋头抽烟的韩昌杰说:“爸,文亮来了。”
没等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文亮就快步走了过去。“伯父,您好!”
韩昌杰站了两次都没站起来,“小文,你来了,快点坐下。”
文亮看到簌簌的泪水正从他的眼睛中流出来,“伯父,您……”
韩宇琦伏在韩昌杰的耳畔劝说道:“爸,别这样。”
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了欧艳梅失声痛哭的声音,“文亮,我的孩子,你怎么才来啊?”
文亮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韩宇琦把脸转了过来。“是我妈。”
听他这么一说,文亮急忙走过去。他看到欧艳梅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旁边还站着韩雪鸿的小姨欧莉娟和二姑韩思雨。
文亮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悲伤气氛弄懵了,他紧紧地握着欧艳梅的手迫不及待地问:“伯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欧艳梅在剧烈地抽泣着,泪水流的满脸都是。
欧莉娟忙用手帕给她擦,“大姐,坐起来吧,和小文说会话。”
在韩宇琦的帮助下,欧艳梅十分艰难地坐了起来。“小文,小文,我……我的雪鸿她”话没说完泪水又涌了出来。
韩宇琦非常难过地向文亮说:“小鸿在2号早晨,因车祸遇难了……”
“什么,你说什么?”文亮的脑袋“嗡!”的一声。
望着惊呆了的文亮,韩宇琦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雪鸿遇难了,她的遗体昨天才在殡仪馆火化。”
文亮双腿一软跪在了欧艳梅的床前,“伯母,大哥说的是真的吗?”
欧艳梅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欧莉娟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向文亮说:“小宇说的是真的,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守在这唯恐姐姐想不开。”
文亮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拉住韩宇琦的手,“我不信,你们是不是都在骗我?”
韩宇琦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们怎么会拿这种事来骗你呢?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带你到殡仪馆去看看。”
韩思雨忙说:“小宇,文亮刚到还没吃午饭呢,等过一会再去也不迟。”
韩宇琦说:“二姑,如果不让他亲眼看到他是不会相信的。”
文亮神色恍惚地说:“是的,我现在就得去弄个明白。”
韩昌杰在妹夫瞿文斌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小宇,你就带他去吧。事情已经至此,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他隐瞒什么了。”
韩宇琦点了点头,便和文亮一起走出了房间。韩宇琦推出幸福摩托车,带着文亮冒着满天的飞雪向殡仪馆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