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韩雪鸿出事的那个公交车站时,韩宇琦向文亮说:“小妹就是在这遇难的。”
文亮下了车,在公交站牌前来回走了几趟。让他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似很普通的公交车站,竟然会成为自己心上人生命的终点……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殡仪馆,看骨灰盒的工作人员才刚吃好午饭。韩宇琦上前说明了来意,工作人员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铁门。顿时一股冷飕飕的寒气从屋里冒了出来,文亮不觉打了个冷颤。在韩宇琦的带领下,文亮在房间的西北角第三层的木架上找到了贴有韩雪鸿照片的骨灰盒。
望着笑容可掬的韩雪鸿,文亮在默默地流着眼泪。“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韩宇琦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侧,“2号上午,她从家里出来,到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等车。谁知,就在她等车的时候,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因在雪地上失去控制而把她撞倒在地。”
泪水模糊了双眼,但是他依然还是一丝不动地站在韩雪鸿的骨灰盒前。
韩宇琦把手扶在文亮的肩上关心地说:“我们回去吧。”
文亮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大哥,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要和她道个别。”
“那好吧,不过你要快点,工作人员这个时候是要锁门的。”
“我知道,不会太久的。”
韩宇琦转身走了出去,文亮把目光重新回到韩雪鸿的遗照上。
“雪鸿,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白头偕老的吗,怎么又这么狠心地离我而去?”
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雪鸿,我爱你,真的是非常非常地爱你。我不知道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将怎么去度过剩下的每一天……”
他用手背擦掉了眼中的泪水,然后退了一步对着韩雪鸿的遗像默默地三鞠躬。
雪下的很大,他们回到家中的时候身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在韩宇琦的介绍下,文亮分别见过了韩雪鸿的叔叔韩飞,婶婶刘红;二姑父赵建川和小姨夫宫小满。
随后韩宇琦又把他带到了韩雪鸿生前住过的房间。
“大哥,你去陪他们吧,我要在这多待一会。”
“别太久,饭都准备好了。”
文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韩宇琦出去后把门轻轻地关上。
房间不是很大,靠墙有一张单人木床,写字台上放着韩雪鸿大学时拍得照片。一个五斗橱摆在床的对面,旁边还挂着一副羽毛球拍。在这个房间里,文亮吮吸到了从韩雪鸿身上散发出的甜甜体香。他走到写字台前坐在了折叠椅上,随手把相框拿在了手中。他仔细地端详着相框中既充满青春气息又美貌绝伦的韩雪鸿,思绪不觉就飞到了和她刚刚相识的那一幸福时刻。
大明湖微波万顷,堤岸上垂柳依依。他们荡舟湖上,徜徉在秀丽迷人的风光中。
文亮就这样坐着,脑海里把他们从相识到相爱的整个过程都回忆了一遍。其间韩宇琦曾多次喊他出去吃饭,但都被他拒绝了。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他说要出去转一转。
韩昌杰说:“让宇琦和你一起去吧。”
文亮摇了摇头,“不了,伯父,我想一个人走走。”
韩宇琦给他拿了一把雨伞,“外面还在下着雪,不要走得太远。”
文亮接过伞,“不远,就在附近。”
出了门,走不多远就来到了行人寥寥的大街上。他仰起脸,望着从天空中纷纷落下的雪花不无感慨地说:“尊贵而又纯洁的天使,你们是为哀悼雪鸿而来的吧!”
再往前走,就是韩雪鸿遇难的公交车站。他来到站牌旁,靠着铁柱子坐在了路牙石上。
偶尔路过的行人,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忽然一阵风从街口刮了过来,将他面前的积雪卷在空中飞舞旋转着。
“雪鸿,是你吗?”文亮猛地站了起来,向着飞舞的雪花冲了过去。
站在飞舞的雪花中,他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