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韩宇琦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他见文亮满头满身都是落雪,便急忙拿毛巾给拍掉。“你怎么不打伞呢?”
文亮抬起了手,“伞,还在我的手上。”
韩宇琦接过伞放到了门旁,然后领着他去了厨房。
文亮望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饭菜,向韩宇琦说:“大哥,我真的是一点都不饿。”
韩宇琦叹了口气说:“文亮,我相信你应该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我们就应该去正确的面对。你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一点东西,这怎么能行呢?”
文亮目光怅然地说:“我不饿,等饿的时候再吃吧。”说着就走出了厨房。
客厅的人都走完了,只有韩昌杰一个人坐着。
文亮走到老人的面前亲切地说:“伯父,天不早了,您老早点休息吧。”
韩昌杰指了指身旁的沙发让文亮坐下,“陪我坐一会好吗?”
文亮便坐在了沙发上,“伯母晚上吃饭了没有?”
韩昌杰有气无力地说:“她被你小姨接走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文亮,小鸿一回来就把你们要在五一结婚的事告诉了我们,我当时就高兴地向她说‘孩子,既然是你们决定的,那我和你妈就举双手赞成。’她听了这话以后就兴奋地搂着我和你伯母说,‘爸,妈,我太爱你们了。’谁知……”
韩宇琦走了进来,见父亲又难过的流眼泪就说:“爸,说点别的吧,别老提这些让人伤心的事了。”
韩昌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说:“没事,你就让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吧,这样好受些。”
韩宇琦倒了两杯茶然后也坐了下来。
韩昌杰继续说:“小鸿跟着我们也吃了不少的苦,那时候我和你伯母的工作都比较忙还经常加班。”
韩宇琦向文亮解释说:“我两岁的时候就被奶奶带到乡下老家,直到上学才回来。那时小鸿已经四岁了,正在向阳幼儿园上中班。”
韩昌杰端过茶杯喝了一口,“我说她吃了不少的苦是在上幼儿前的时候,为了工作我们真的是顾不了她。放在床上又怕她掉下来,实在没办法就只好把方凳子翻过来让她站在里面,然后用布带子给牢牢地绑住。”说到这韩昌杰放下茶杯又擦了擦眼泪,并随手从身旁拿过已经掉了漆的方凳子。“就是这只方凳子,雪鸿她在上面整整呆了两年。”
文亮从韩昌杰手中接过了方凳子,“在这里面夏天还可以,冬天怎么办呢?”
韩昌杰说:“用被子裹上不就行了吗。那时,我们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换尿布、洗屁股,然后再冲上奶粉让她喝。”说到这他望了望韩宇琦,“过去你总以为把你送到甘肃老家是我们亏了你,可是你那时还有奶奶和二姑照顾着,小鸿呢,天天就被绑在这只板凳里。”韩昌杰又开始抽泣起来。
韩宇琦忙说:“爸,我那时也是年龄小不懂事,后来妈妈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
“这样的生活直到她上了幼儿园之后才彻底结束。在学习成绩上小鸿那真的是没说的,每次考试都是在班里排前三名。她先后得了十几张奖状,以前我们都给她贴在卧室的墙上,后来考上大学以后又都取下来一张张地整齐放好。”韩昌杰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
文亮问:“伯父,这些奖状都放在什么地方?”
韩昌杰向韩宇琦说:“小宇,你去把奖状都拿来。”
韩宇琦应声起身,走向了隔壁的房子里。很快他就捧着一个木盒子放到了桌子上,文亮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塑料袋中整齐地放着十几张大小不一的奖状,有的已开始发黄显得很陈旧。
文亮仔细地翻看着,最多的是学习成绩方面的奖状,还有几张是体育和舞蹈表演的。
“伯父,我想保存这些奖状还有方凳子。”文亮迫不及待地说。
韩昌杰摇了摇头,“孩子,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你想过没有,你现在还年轻,美好的未来正在等着你。这些东西你现在会非常珍惜,但过了一段时间你有了新的生活环境,它们就不会那么重要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取消这个念头吧。等小鸿周年祭日的时候,我们把这些东西都烧掉好让她带走。”
文亮跪在了韩昌杰的面前,“伯父,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把这些东西好好保留下来的,因为这些东西饱含着我对雪鸿的无限思念。还有一点我必须向您老人家保证,今生今世除了雪鸿我绝不会再去爱第二个人。如果您老还是不相信,那我就发誓……”
韩昌杰忙伸手去拉他但却没有拉动,就向韩宇琦说:“小宇,快点把他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