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一边逗着小虎一边说:“你就会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再娶,你得能养活起人家?”
文祥开始收桌子上的空碗,“爹,我是和他们说着玩的您别当真。”
他们正说着,支前就在门口出现了。“看样子你们才刚吃好,小亮也来了?”
文亮说:“是的,支前哥,吃饭了没有?”
支前说:“刚吃好。”
文才也向他招呼说:“支前,进来坐会吧。”
支前穿着一件黄大衣,好像是刚理了头发。他走进来,坐在了文才的旁边。“我在电视里看到奶奶剪的玉兔迎春了。”
文祥笑了笑非常自豪地说:“是文化局的史局长亲自登门向奶奶要的,为了这奶奶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剪好。”
文亮也走到文才的旁边坐了下来,“我听爸说,元旦的时候临沂电视台还邀请她老人家去做客呢!”
文才显得很高兴,“娘在临沂住了三天呢,是你二姑陪着去的。”
秦玉兰说:“娘剪玉兔迎春的时候可认真了,先是琢磨着图案后来就开始剪。每天都是早晨五点准时开工,晚上不到十点绝不休息。”
文才把小虎交给刚进来的淑英,“她剪了几十张纸,最后才完成那幅玉兔迎春图。”
文祥把饭桌收好,文斌抱着碗筷去了锅屋。
“支前哥,小斌说你明天准备熬红芋糖是吗?”文祥说着递给他一支烟。
支前接过烟点着,“本来是准备熬点的,可是你嫂子今天从镇上买了几斤白糖,说什么都不让我费事熬了。”
文斌进来问:“怎么又不熬了?”
文才说:“熬什么熬,现在想买什么买不着?”
文斌向文亮递了个眼神,“那正好,我明天和三哥去镇上转转。”
文祥说:“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就跟你们一起去顺便把摇钱树请回来。”
支前停了一会说:“我老表在城里包了点活,等过年让我去给他帮帮忙。我给桂芝说了,她还不同意。”
文斌说:“有什么不同意的,我们这离城里近想来就来很方便。不像我,一走就是几千里,回来一趟都不容易。”
文才说:“其实在我们农村,小麦种下地后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事了,出去挣点钱到是个挺不错的主意。”
文祥问他,“爹,您老是不是也想出去挣点钱?”
文才一使劲把烟蒂扔到了门外,“怎么,你想赶我走吗?”
文祥忙陪着笑脸说:“爹,看您说的,给我100个胆也不敢撵您走。”
文才正儿八经地说:“要是年轻十岁,我说不定就会跟支前一起走的。现在不行了,人一老就没有用了。”
坐在他旁边的秦玉兰不高兴了,“老什么老?你才50来岁,正是庄户人家出力干活的时候。当年咱爹都七十多了,还领着社员下地干活呢。”
文才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想想爹是什么人物,我怎么能和他比?”
秦玉兰非常钦佩地说:“爹活着的时候那真是没说的,自从我嫁到你们家就没见他闲着过。”
支前说:“我也听说过那时生产队的活很多,每到冬季的时候还要兴修水利。再全老身体魁梧,挖河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推车从不让人在前面拉。”
文才不无感慨地说:“没有那时的苦哪有今天的甜呢!”
文祥站了起来,“支前哥,我们打会争上游吧?”
支前说:“行,正好配上小亮。”
文才说:“你们打,我看电视。”
支前望着文斌说:“上你屋里去打,别影响才叔看电视。”
文才忙说:“不用了,你打你们的牌,我看我的电视,这样热闹。”
秦玉兰也跟着说:“对,年跟下就得热闹热闹。你们打,我去拿瓜子和焦叶子。”
奶奶剪好了十几个福字,然后和小宝一起走了进来。“呦!在打牌呢。”
文祥说:“是的,奶奶,您老还没睡?”
奶奶坐在了文亮的身旁,“听你们咋咋呼呼地,就过来看看。”
文才问她,“娘,您可看电视?”
奶奶说:“不看,一会得去睡觉。”
果然,她只坐了一会就说困了。
秦玉兰先去给她倒好了洗脸水,又把热水袋灌好放到被窝里。
奶奶刚离开,文祥就撵小宝回去睡觉。小宝开始还不愿意,文祥抬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赶紧走,屁股痒痒了是不是?”
小宝求助似的看了看文才,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就只好捂着屁股很不情愿地走了。
他们打牌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外面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来,房前屋后的地上都是白白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