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仁德问道:“赶紧说说你的老家吧。”
“也没啥好说的,普通的没啥好说的。盛情难却,既然你们如此厚爱,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淏探头问道:“鲲哥,你家是干啥的嘞?”曹迪鲲思忖片刻说道:“铁匠。”漆雕仁德怔了一下,问道:“这个年头铁匠可不多了。”曹迪鲲笑道:“的确如此,但并不代表彻底消失了。那也父辈攒下的基业,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漆雕仁德继续问道:“唉,鲲哥,那日为何会如此凑巧,你竟然会出现在曲池学院,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愿意且有胆量去的地方。”
“仁哥,我自幼父母双亡,养父母把我拉扯大。父亲是老实巴交的铁匠,母亲则负责料理家务,闲暇时帮衬父亲。一家人虽然清贫,但也其乐融融。我十八岁那年,养父母突然跟我聊起了我的身世。我家家境原本殷实,养父母在我家做事,我的亲生父亲待他们如同兄弟姐妹。一场变故改变了我们家族的命运。我的父母被一股强大的势力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起来。父母为了保住我,便把我托付给了养父母。养父母感念我亲生父母的恩情,一直视我如己出,从此以后再没要过孩子。养父母一边艰辛的养育我,一边拖人打听父母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养父母费尽周折才打听到他们的下落。他们,他们。”
说到此处,他哽咽里,眼眶里满是泪水。
秦淏傻楞的问道:“他们怎么啦?你倒是说呀。”
梁睿兰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怒道:“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又轻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秦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漆雕仁德叹道:“原来你我竟是同病相怜呀。不过你好歹还有养父母疼爱,我是正儿八经的孤儿。你当天去就是想找到有关你父母的线索?”
曹迪鲲点了点头。
“有线索了吗?”
“目前还没有。”
“难怪那种地方你也敢去。”
“仁哥,我已经和养父母联系好了,他们听到咱们要过去,笑的合不拢嘴。”
“好呀,听你这么说来。你的养父母也是仁厚之人,我们去拜会一下也算是我们尽了一份心吧。”
曹迪鲲的家在桂东农村,那里景色宜人,但是由于地处山区,人烟日渐稀少。曹迪鲲领着众人爬山涉水来到一间破旧的红砖屋,一旁的土狗早就开始通风报信了。
他高声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老两口闻讯,欣喜的大步流星走了出来。曹迪鲲原本姓龙,后来知道自己身世后在两人的坚持下改姓了亲生父亲的姓氏。他的养父名叫龙一财,养母名叫符丽秀。龙一财年过半百,却早早的佝偻了身躯,那张被生活的刻刀雕琢过的脸早已满是沟壑,明显与实际年龄不符。眼睛暗淡无光,身上穿着一件泛黄的白衬衫,下面的裤脚满是泥泞,一口被烟叶熏黑的牙齿早已参差不齐。符丽秀也略微驼背,一脸褶皱。
老两口见到儿子归来,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如花。曹迪鲲冲过去抱住老两口,一家人足足相拥了五分钟。
众人被迎进家门,姬天扬环视了一周。屋内破旧不堪,地上摆满了各种铁制农具。一股霉味瞬间扑鼻而来。
龙一财笑道:“各位从大城市远道而来,我这屋子破旧不堪,委屈各位了。”漆雕仁德急忙说的:“叔叔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和阿鲲有着过命交情,况且我们出生大抵相当。他好歹还有你们疼爱,而我嘞,吃百家饭长大,到现在还不知道父母是谁。”
秦淏傻笑道:“鲲哥已经够幸福了。说实话,儿时几遍锦衣玉食也抵不过几个形影不离的玩伴。比方说我吧,成天住在深山老林,但是玩伴不少,所以一点都不孤单寂寞。”
符丽秀笑道:“这娃儿说的没错。我们这地方有山有水,条件虽然艰苦,但是乡里乡亲的相互帮衬,倒也其乐融融。阿鲲幼时最好的玩伴听说他要回来,特意从省城赶了回来。”
姬天扬说道:“阿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朋友在省城,为何咱们不直接去会会,还要别人大老远的跑来看你。”
曹迪鲲面红耳赤道:“咱们走的是一条直路,去趟省城绕了一大圈。”
龙一财搬来几把椅子,说道:“大伙坐着聊天,别站着了。”
老两口感觉别过年还热闹,杀猪宰鸡,忙得不亦乐乎。曹迪鲲带着大伙到周边四处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