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片骚动,有的人讨论邓叶身体里会存电,简直旷世奇闻;有人谈论他们家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遭到报应了;也有人议论邓叶的妈妈死了没有的……但无人敢上前察看。
正在这时,嘈杂声中,有人大声说道:“让开,让开!”
有村民高呼:“村长来了!”村民纷纷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高大中年人,一身粗布青衣,极为普通,大踏步过来。
少年一听声就知道是谁来了,当即叫声“老莫”,全力奔了过去。中年村长表情严肃,似担负着千钧重任,没去瞧他,便问道:“这是怎么会事?”
少年将他看到的,轻描淡写的说了,在旁人看来,倒像是有些幸灾乐祸,那里有半点怜悯之心。村长显然没心思注意这些。他稍一思索,似也明白了什么。作为村长有些年头的他,过的桥比别人过的路还多,早也能做到处变不惊。对邓叶交代道:“你先跟我走,但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触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语罢,他伏身抱起了地上晕了过去的华贵妇女,往村西边走去。那泥污少年也紧跟其后的去了。
村西北的一间敞亮的屋子中,坐着有十几人。邓叶端坐在屋子中央,所有人都跟他保持了距离,却把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中年妇人已经醒来,泪流满面,向村长央求道:“村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儿子……”
她这厢刚一开口,那厢一个红衣妇女哼了一声,不耐烦的道:“他又死不了,你哭哭啼啼的干嘛?要哭滚回家哭去。”
此时的村长,于方才的冷静睿智、处变不惊那是大相迳庭,那里还有半点庄严肃穆的样子。此刻的他,满脸笑容,以一种讨好的口气,对红衣女子道:“玉珊,人家都这样了?咱们何必咄咄逼……”一个“人”字尚未出口,只听那泥污少年哈哈大笑道:“老莫,我们家那搓衣板儿,好久没沾膝盖气了,都上灰尘了哈,晚上,唉,你就将就用吧。”说完一声长叹,表示同情之心甚大。
那个叫玉珊的女子哼了一声,狠狠的刮了少年一眼,道:“你也有份的,别高兴的太早,看你一身脏的?”少年立时便蔫了,再不敢笑。
这个村长口中叫玉珊的红衣女子,正是少年的母亲,姓曹,名玉珊。村中无人惹得起,堪称首霸。她虽长得一般,但身材高挑;主要的是,她颧骨上长了一颗霸王痣,不仅管家一流,连带整个村都给她治得服服帖帖。当然仅凭一颗痣也没有这么神奇,还兼力大惊人,嗓门洪亮,吵架打架村中无人能敌。
村长是少年的父亲,名叫莫问,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冷静睿智,处事果决,唯独怕老婆,跪搓衣板那样的活动,简直是便饭。他还有句名言:“居家不畏妻者,不英雄!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老婆者,非好汉!”
少年郎名叫莫非,平时吊儿郎当,正于村里书堂念书。家里还有个姐姐叫莫萧萧,一直站一旁一言不发。
曹玉珊把目光投向邓叶的妈妈,只是眼光也不似先前那样,凶神恶煞,而是渐渐的转柔和,柔声道:“你是知道的,在人家家里哭,不吉利的,会给主人家带来厄运。”
只听邓母点头哈腰道:“是,是!”
房间中没有人再说话,各自沉浸在思索之中,一时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