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潮已平
心定忆前时，才知遇事难从容。
本是无谓之谩言，却令恨丛生。
懊悔，无所适从。
他泪盈，我泪盈，同心结未成。
好在，心头潮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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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霄回到了云院，他在云室内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等来了午晴。午晴是来给他送午饭的。
傅云霄着急地问：“午晴，他……他怎么样了？”
午晴淡淡地说：“一个人在兰室，不出来！兰室里没有生碳火，里面很冷，可……公子就是不出来！”
傅云霄闭上眼长长地喘了口气，又开始在心里骂自己。
午晴放下饭菜就往外走。
傅云霄急忙说：“午晴师姐，你……你想方设法，让他来云院，只要他来了，我……我自己有办法。”
午晴回过头，幽怨地看着傅云霄，说：“云二公子，哼！你当然有办法，你会粘人，你也拿定了我家公子，你有的是哄人的甜言蜜语。可我不明白，这次……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你就把他伤成这样！你说过很多话，都不记得了，那好，我告诉你，你说过的一句话‘余生护他周全’，这句，云二公子还记得吧？”
傅云霄一脸地愧疚，一脸的懊悔，他低声说：“午晴，我又一次犯混了，我——我他娘的，就是一个混人。可——我是真的被你师娘骂蒙了。他娘的，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大概又跟皓月说了什么，什么狗屁不着边际的话。”
午晴冷笑着说：“我师娘骂你，你把怒气全发到我家公子身上了？全仙门中人用怎样的恶言恶语来说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可曾有半点的怨言？他想得全是你，可你云二公子，想得全是自己。他哪一辈子欠了你的，要在这一世如此的偿还？”
午晴流下了泪。
傅云霄别过了头去，因为他也流泪了，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他没有欠我的，都是我欠他的。午晴……我知道——你恨我，我自己何尝不恨我自己啊！可——我不想再让他难过了。你——拜托你，你让他来云院，你一定有办法的！”
午晴轻声说：“我一定让他来，我只希望云二公子这是最后一次，别再伤他了，他——他已经够苦的了！”
午晴说完就擦着泪走了。
傅云霄连打了自己几巴掌。
“不行！我得好好捋一捋，我到底说了什么混账话。东方夫人一定是看到了听到了我在秘室里跟皓月所做所说的一切，所以她就震怒了，她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我跟皓月说了什么？让我想想！”
傅云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他使劲地想着。
“奶奶的，傅云霄，你他娘的真是欠揍啊！‘走开’‘我他娘的就是犯贱！大白天的——’还有，在秘室里我跟皓月说得‘我看着你的脸，我就想——’。东方夫人一定也听到了，所以……东方先生也回来了。他们会对皓月说什么？是——要命！”
傅云霄又开始来回地走，他已经猜出来了，东方夫人会因着他在秘室里说得的那句该死的话“皓月，我一看到你的脸，就想跟你去爱爱”，她会拿着这句话去告诫自己的儿子，可傅云霄又恰到好处的跟东方皓月说了句“我他娘的就是犯贱，大白天的——”
傅云霄自己狂笑了起来，然后他又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傅云霄，昨天你还跟他说‘不相负’‘不相辜’，今天你就……午晴说得没错，你他娘的就是翻脸无情！皓月大概这次比上次更难过了，上次，我是被那个东西给替代了，做了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可这次，我他娘的是亲口说出来的。皓月跟别人从来都是肃庸端正，多余的话语都不会有，他如此洁身自爱的人，却被我那句浑话全他娘的给贱踏了！”
傅云霄没吃一点东西，整个下午他就在云院和云室内不停地走，再到云院外看看午晴有没有来。可他一直等到黄昏，还是不见午晴的人影。
傅云霄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想再去庄内，可他又怕遇上东方夫妇，那样让皓月更难堪，所以，他只有在这里苦等。
午晴终于来了。
傅云霄急急地迎上去，问：“午晴，他怎么样？”
午晴眼睛红红的，说：“一天了，在兰室里，一直没有出来，什么也没吃，就是那样双臂抱着自己，一直蹲在那儿，我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他不许我进去，我偷偷溜进去后看到的，他一看到我，就立即站了起来，可我走后，他又恢复了那个样子。”
傅云霄用手拍着自己的头，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午晴一看，傅云霄中午的饭菜还没动，她轻叹一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不知道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话！但我知道，这次，是他最难受的一次。不过，云二公子可以放心，就算是公子今天这样，但如果哪一天云二公子又有什么意外的事故，我家公子还会义无反顾地前去的，但他再不会如从前般了。”
傅云霄轻声说：“我知道，午晴师姐，你让他来这儿吧！他——他在兰室呆了一天，他会得风寒的！”
午晴叹着气，说：“没用的，他已经不再跟任何人讲话，师父和师娘也去过，可他不开门，也不说话。”
傅云霄着急地转了几圈，说：“我去！”
午晴苦笑着说：“云二公子，算了吧！那样的话，真是要出大乱子了，我师傅和师娘都以为你走了，公子也以为你走了。”
傅云霄突然抓住午晴的胳膊，急切地说：“三师姐，你——你是最有办法的，只要你把他弄到云室来，余下的，我自己想办法，我会让他知道，让他明白，我真的是一时气糊涂了，说了些浑话，可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
午晴看着傅云霄，说：“好！云二公子，我再信你一次，但如果再有下次，对不起，我会拼尽全力，让我家公子此生远离你！”
傅云霄苦笑着说：“好！谢谢你，午晴师姐！如果再有下次，不用你们说，我自己解决了我自己！”
午晴又站到了兰室门外，她喊着“公子”，可屋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午晴在外面哭着说：“公子，里面没有碳火，公子在里面已经快一天了。午晴已经把云室里收拾好了，就算公子不想回那儿，最起码今晚先去云室啊！明天我会立即在兰室里生上碳火，公子就可以不用再去云室了。可今晚，公子说什么也要去云室，你若执意要在兰室，那午晴今晚就在兰室外陪着公子。公子如此不珍惜自己，那午晴也就无所谓了。”
兰室的门一下打开了，东方皓月走了出来。
午晴高兴地说：“公子，你——你去云院吧！那里，我都给公子准备好了。”
东方皓月举步向后山走去。
可当到了云院的大门外时，东方皓月却突然又浑身发起了抖，他竟然害怕往里迈脚了，他更害怕看到那张床。
东方皓月轻轻闭了闭眼，然后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迈进了云院，他想着，去书房过一晚，明早就离开。
他伸出手，想推，却又不敢去推云室的门，他看到里面的灯亮着，他知道，那是午晴早就为他备好了的。
最后，他像下定决心一般推开了云室的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他一进云室的门，突然就被人从身后点了穴。东方皓月大惊，等身后的人来到他面前时，他才看清，是傅云霄。
东方皓月苍白的脸又痛苦地抽搐了起来，他一看是傅云霄，立即便垂下了眼帘，喘着气问：“你——你要做什么？”
傅云霄柔声，说：“皓月，我不做什么，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点了你的穴，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傅云霄去抱东方皓月。
东方皓月闭上眼，喘着粗气，说：“你——你别碰我！”
傅云霄长长地吸了口气，说：“皓月，我只把你抱到床上，绝不不碰你。你——身上这么凉？你一天都呆在兰室！你——”
傅云霄把东方皓月轻轻放到床榻上，然后又给他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