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哨骑带回了令人心安的消息,那两名随从确实死在了路上。
郑清知晓眼下唯有等待,等到元觉晓筹谋布置完善,对宇文天吉发起颠覆一击的那天。
时间过得很快,狼关外三方的斥候往来交锋激烈,相互刺探情报。
一条关于元觉晓大营兵力异动的消息传到了郑清面前,看见这条情报,郑清明白,关键的日子即将到来。他们必须顶住范籍的进攻,为元觉晓攻占狼关争取时间,这一着是胜负手!
郑清把怀西军团即将来攻的消息告知龙古,号令全军戒备。
这一天来得极快,战争的前奏是一阵鼓声和号角声音,在滚滚烟尘下隆隆作响。怀西军团自西面而来。在东面也有激烈的鼓声响起,临江军团旌旗如林,烟尘浩浩,声势非同小可。
龙古听到临江军团从东面接近的消息,立即找上了郑清,神色冰冷,质问说道:“为何临江军团会来?这与你当初说的不一样。”
郑清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用兵之道,存乎一心。东面只见烟尘旌旗,只闻鼓声大响,你可曾看到兵马出现?元觉晓引兵前去狼关,必然是要做出声势来响应范籍,打消怀西军团的疑虑。你若实在不放心可以调派一部分军卒把守东面营寨,免得真的出事。”
龙古暂且按下疑虑,说道:“万一临江军团没有拿下狼关该怎么办?”
郑清说道:“那也不需要忧虑,临江军团只要展开行动,就意味着元觉晓与宇文天吉脆弱联盟的崩溃,那时我们的处境就会发生改变,不再被另外两家针对,我们就可以执行以前的策略,联络临江军团攻打怀西军团。但你心中若真的想要胜利,那么就祈愿临江军团能够功成。现在,你该回到你的岗位,提防范籍进攻了。”
“倘若失败我会叫你知道后悔的!”
龙古落下一句威胁,急步前往西面。
郑清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想杀你呢?不过何童的事情可以一次,却不可再二,形势发展已经没办法让郑清把矛盾引导到龙古身上,若真想对龙古出手,反而会把自己折腾得狼狈不堪,引来龙古的杀机。
这事不易完成,众人也没有与龙古为敌的念头,光靠郑清一人的威望和要求是没办法发动起众人的。当一件事弊大于利时,众人的抉择就很好推算出来。郑清不想弄巧成拙,虽然他也明白,龙古心内有九成的念头对自己出手,狼吃肉吃惯了,看见肥肉在眼前哪有不下嘴的道理。
现在郑清该思考的事是如何自保。
宇文成的形势一旦转好,事情发展就要对郑清不利,因为那时郑清对队伍的作用就变得微小起来,这还真是一个讽刺。努力争取胜利,到头来却对自己的性命造成了巨大威胁。幸而在此前,自己已经解决掉何童,少了这个臂助,龙古行事必然会更谨慎。
在奠定胜势后,自己必须立刻离开宇文成身边,寻找地方躲起来,等到任务结束。郑清左思右想,只能得到这个办法。以后发生的状况和第一次被何童夺权的时候不会有什么两样,其余人都会坐上壁观,冷眼看着自己的下场。
一无情谊,二无利益,三无价值,谁也不会冒着得罪龙古这个强者的风险,站在自己这一边来保护自己。郑清心底略感悲哀,这便是弱小的代价。
范籍是个精明的人,他哪怕投入宇文成线下,也是为了点数,绝不会多管闲事,对他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幕趣事。
只能靠自己,郑清眼神略微复杂,思索起自己的行动,必须要快,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便消失,这样才能确保安全,不给龙古机会。
战争打响,厮杀声从西面传来。
战斗打到午后,范籍在本阵中察觉到一丝怪异,东面只闻鼓乐,不闻厮杀声,派遣过去察看情况的骑兵,也被对方的哨骑拦住,挡了回来。
元觉晓到底在做什么!
“情况有些不对,”朱观胜也看向东面,“我们的盟友貌似在坐山观虎斗。”
范籍点点头,说道:“你带一支百人骑队过去看看,元觉晓到底在做什么。”
朱观胜领命而去,从本阵分出百人骑兵,向东驰骋。
负责阻拦的临江哨骑望见烟尘下奔来的百骑,意识到不好,迅速返身逃跑。
看见这一幕,朱观胜心头的不安愈加加重,挥斥众骑加快速度。
等到了临江军团的布阵地点,眼前景象令朱观胜脸色大变,地面上插着众多的旗帜,还遗留着大量的军鼓,鼓手匆忙逃窜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再更远的地方还可以看见拖着树枝逃走的骑兵。
这是一个障眼法,临江军团主力根本没在这儿,他们去哪儿了?
朱观胜深感不安,下令全军突击,活捉逃跑的鼓手回来拷问。
靠两条腿逃跑的鼓手自然没办法跑过骑兵,很快就被围在一起,投降求饶。
“元觉晓在哪儿?”朱观胜拍马赶来,问道。
“我等只晓得将军望西面而去,其余并不知情,还请大人饶命。”一名鼓手回答。
“杀了!”朱观胜面沉如水,挥动马鞭头也不回地赶回范籍本阵,中计了,元觉晓前去偷袭狼关,断他们归路去了。
郑清在大营内看见东面烟尘减少,猜测元觉晓的行动已被看破,但愿他已拿下狼关,不然被回师的范籍前后夹击,局势发展就对郑清他们不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