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念,梦相连,一曲乱红夜无眠。
白衣浊酒心渺渺,断剑残鞘没入泥。月姣星繁光离离,半闻孤笛掩面泣。
半剑没土吟,半曲扰人心!
可怜了,那抹疯癫痴狂的笑,长剑所向,崩去了山峦,毁去了最后的执念。
白衣如仙的剑客,一壶浊酒,长吟古剑,气势凌霄,一击山门灭,古剑一挥,就连她
放不下的长笛也被染成血色,谁还记得那月下长笛舞,谁还能忆起,剑客的风度翩翩,那妖娆的舞姿,那醉心的一笑。
凡尘如梦,谁人先觉,大梦初醒,何人自知,孤山出岫,透出一缕落寞的黯然,心如寒冰,面如止水,臣服山下瑟瑟的人呵,跪服不敢言,轻轻放下挚爱的长笛,唇边轻轻吻过,不及移开,泪洒白袍。从没有过的轻松自在,再也不会有,曾经的相视无言,默默铺纸,写下的那太白剑仙,可叹:逆流冲荡了楼阁,噩梦破碎了最后。
不见了昨日的爱人,不见了往昔的和鸣。戾气充斥了头脑全身,杀,再杀,和那被染红的长笛,已然成为唯一可怖的景色。处处的笙歌,被狂暴的踩踏,沉入剑客疯狂的报复,纵使挣扎,也再也见不到,明日冉冉升起的余阳。
被卷入逆流中的人,被剑客的戾气无情的粉碎,冀求的希望还未建立就已坍塌,剑客的脑海里,容不得一丝的同情和幻想。只为了那消逝了得,倾城的笑脸。
忆往昔,不可怜,叹回忆,不可言。杀杀杀,这红尘是谁的过错?杀杀杀,来世可不可见?沦落的剑客,纵使错,一切的结果,宁愿自己承受,纵使怨,还盼来世相逢,又是怎样悲凉的夙愿。剑指苍穹,笛音难寻,断剑入泥,长笛低泣。
大风国文武二帝,开创大风百年盛世,兵马钱粮充盈,百姓安居乐业,成为玄黄霸主,一时有鲸吞天下之心。
武帝崩,传位永乐帝,永乐帝十年,初春之时,首开科举,设立状元、榜眼、探花、进士、举人、秀才、贡生等等级,一时文武奇才争相斗艳,百家争鸣,寒门学子林凡机以一篇平国论夺取状元,酒剑仙李奕以太白二十四绝力压当代武者,天下无十合之敌,更兼诗才,因此被称为诗仙第二,酒剑仙。诏令二人跨马行于京都,意使天下人艳羡,奋进。林凡机青衫绣竹,李奕白衣似雪,只是腰间多了一个酒葫芦,有些煞风景,但是却是天下人津津乐道,“宛若太白仙,酒剑作诗篇”。
流云国,杀堂,墨雨痕,奉命进入大风,寻机刺杀文状元林凡机等人,若有机会,刺杀永乐帝。
墨雨痕隐于乱世,寻找机会刺杀林凡机,李奕仰头饮酒之时,墨雨痕一跃而出,直击林凡机,周围侍卫全然未觉,李奕长剑出鞘。
“叮”
墨雨痕一击失手,揉身而退,此时众多侍卫已然察觉,但是却如同草芥一般,不堪一击,片刻也阻拦不住。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李奕连发一十四招,只是第十四招却没能刺中刺客,一眼,风轻云淡的李奕,不知为何内心悸动,那一剑说什么也刺不下去,醉醺醺的心,似乎全无酒意,终于知道,这世上也还有一见倾心。刺客逃走,侍卫想去追击,却全然不敢,李奕又呆呆的站在那不动,闹市也因为突然的战斗一哄而散,林凡机躬身道谢,李奕浑然不知,众人正要查看李奕是否因为受伤不能动,李奕轻轻呼出一口气。
“无妨。”
一句话,仍旧风轻云淡。林凡机目光闪烁。
永乐帝于永乐宫,亲自为二人压惊,拜林凡机为正四品翰林学士,李奕为从四品兵部郎中,卫尉将军,护卫京畿重地。一时二人恩宠无两。
墨雨痕逃入奢岭山,所受之伤并不重,那人剑剑凌厉,却全都意在活捉自己,最后一剑本可重伤自己,却没有刺下,而自己却又为何没有用出搏命杀,只因为那一个眼神么,依靠在一块大石之上,抽出背后长笛,轻轻抚摸,有那么一点点灵光,便开始不住的涌现那人的样子,白衣飘飘。
墨雨痕摇摇头,苦笑一声,我只是一个杀手,而他却是武状元,轻轻吹起长笛。
其音如歌如泣,如怨如怒,悲悲惨惨,凄凄凉凉,哀哀痛痛。儿时的一幕幕闪现在脑海里。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被一名瘦弱的护卫背着,拼命地逃,漫无目的的逃,可是,敌人太多了,一个又一个的过来杀自己,长枪,大刀,弓箭,呵,阿多叔叔,又中了一刀,爹爹,爹爹早已经死了,娘呢,也死了,全都死了,全家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一个叫做巫蛊的东西,爹爹说了不该说的话。墨雨痕,长笛轻轻放在怀里,就像抱着自己的亲人,十年来,就只有它陪着自己,阿多叔叔把自己送到流云就死了,一点血都流不出来了。
为了报仇,自己进入流云杀堂,要杀了那些人,那个皇帝死了,还有儿子,还有孙子,还有很多人。每年流云杀堂都有七名弟子新进,那一年,数千人,就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她杀了所有人,那个炼狱一样的山谷,尸骸遍野。出了死亡谷,只是三年的时间,炼成杀堂绝命十三刺,搏命杀。被堂主收为义女,但是,她没有感激,只有无尽的恨。
仰头望天,不住地喃喃,
“我,杀得了他么?”
“你,杀不了我。”
男子的声音轻轻的传来,很陌生,又好像很熟悉,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
墨雨痕猛然望去,旁边早已立着一个人,拿着硕大的酒葫芦,瞬间绝命匕脱手而出,李奕不闪不避,绝命匕刺在身旁树上。
“就知道你不会杀我。”
“今日你放我一次,我欠你的,这一击,还你了,来日见面生死相向。”
墨雨痕尽量让自己的话冰冷一些,语气淡然,取回绝命匕。
“你是武帝巫蛊之乱,墨家人”
语不惊人死不休。
墨雨痕瞬间再次出手,绝命匕刺在李奕胸口前,只有一丝距离,却再也无法刺下去。李奕混不在意的靠在一旁树上,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喝酒。
“你怎么会知道?”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大名鼎鼎的二十四桥明月夜我怎么会不认得呢。”
墨雨痕眯起双眼,全身戒备。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翰林大学士墨千言因为巫蛊之乱直言劝谏,而被满门诛杀,只有一女逃脱,墨千言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一同消失,你就是他女儿墨雨痕了。”
李奕看着墨雨痕,神秘一笑,“我说的对吧?”
“呵呵,是来捉拿余孽的么?”
墨雨痕语气冰冷,自嘲一笑,搏命杀已然准备好。
“不要冷冰冰的,我不是来捉你,也不是来杀你,只是,那一眼,我放不下你。”
李奕收起了玩世不恭,一本正经,但是配合他的形象,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墨雨痕脸上一片绯红,纵使是月夜光暗,依旧看的真切。
“我不信。”
“你信了。”
……
“可会吹笛?”
“你会舞我便会。”
李奕接过长笛,轻轻吹响。
男儿何必恋江山,
不如徘徊在花前,
待到风起花落去,
乱红无数最可怜,
泪眼婆娑花不语,
落花可知我心意,
乱红默默凌飞起,
一点一点余生外,
笑谈红尘人痴,
对影成双夜无语,
佳人轻舞心乐之,
一舞倾城衬孤笛。
爱,已来了,
一眼,止于心动,
余生为你,
拾遗过往生死与,
那是今生的认定,
回忆的错落里,
多少回忆,
笛断,岁月,不重写,
挚爱,今已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