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一开门,就见大半个猫头朝自己脸上怼来,第一反应是缩头缩脑,心脏猛跳了一下,呵骂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咕噜一声又强咽了回去,重新打量了青年一番,反问道:“公子找谁?”
“我乃世外低人林碧苍,受人之托前来与你家主母报信。”
“公子,你来得不巧哇,目前馆中只有家主,主母还在成夏京,尚未启程,你来早了。”
“馆中有家主?这是什么道理。”青年不解地问道:“我受的便是馆主赞松岑之托,他在馆中,我还报什么信?”
门子眼中有玩味之色闪过:“那可真是对不起了,赞松岑是我家二少爷,我家家主乃是大少爷,赞松岳的便是。”
“怎么,我给赞松岑老婆报信,又不是给哥嫂报信,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有问题吗?”
门子不屑地道:“原本呢,是没问题,不过家主来临之后呢,就有问题啦。”
“哦?”青年神色诧异起来:“对你来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那门子冷笑一声:“区别可大了,二少爷尚未娶妻!”随即闪回门内,七百多斤的朱漆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给青年吃了个闭门羹。
林碧苍托着腮不解地想:“丫没与我交底怎么着,还是我听错了,真不如去避雨了。”虽然他很清楚,根本就不会下雨。
身后的大门又开了,这回开的却是无声无息。林碧苍听到耳边响起一声干咳,反倒吓了一跳,那咳声发自一个锦衣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出来这么一个人。
四五个家丁打扮的糙汉,也从门内跨出,在锦衣老者身后站定,看林碧苍的眼色都不太对劲。
林碧苍以手捂心口,假作喘息道:“吓死我了!老丈你这扮相,难不成是管家头子?”
锦衣老者长的低眉顺目,声音不大:“小郎你这扮相才叫吓人,现在的年轻人啊……戴面具,戴什么面具?小郎既然指名来我赞府寻人,有何用意?”
林碧苍从袖子里捉出一根长长的发簪:“这是赞松岑亲手交与我的。”
老管家颜色微动,显然是个识货之人:“班门弄斧!五两银三个的俗物,也敢拿来府上招摇撞骗!还不快滚!”
家丁们纷纷起哄起来:“还是老管家看的明白,咱们若不是百代修身之家,早把这小子的腿打折了!”大门又砰地关上了。
天空仍然是密云不雨,雷暴隐隐,松月馆门前林碧苍又添新愁:“现在可好,我该去哪儿?又没人管饭,哎。”他双手扛着竹杖,架在脖子后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管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大爷睡马路。”
林碧苍随手把发簪一上一下地在手里抛着:“宝贝啊宝贝,我身无长物,只好把你给当了,换点黄白之物花花,我该把你卖一个什么价钱好呢?这应天城上这么大,哪儿去找人傻钱多的苦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