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家学虽说算不上渊源,然而也不可能连十大发明都不知道,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五明断相术?”他沉思之下,这个想法居然脱口而出,声音不大不小,一层都听见了。
一排书架后面传出个声音来,却不见人:“别提家学,没来应天之前,哪个不是家学渊源?真要是家学渊源,能天天到这来?”
“道友,看不起五明断相术啊?”一个中年文士路过林碧苍身边,笑道:“五明断相术虽然沉溺于表象,但也是自成一家智慧,屡试不爽。”
看见这文士手中捧着的的一摞书,林碧苍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对呀?我现在不就在书店嘛!”那中年文士颇有古风,又给他指点了一下,林碧苍也顾不上看修真实录了。
书五区旁有一间雅室,这件雅室布置全是大红色,门头也挂着大红幔帐,从门里望去,更如新婚洞房一般。里面陈设着一张八仙桌子,上面放着一把连鞘芙蓉剑,旁边扣着一个非钵非盂的瓷器,桌子旁边是一架由铜柱和铜索绞合成的古怪仪器,有八根铜索连在一面铜镜上。
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衣衫华贵的女郎,是穿着绛红色的修士衣着,左肘支在桌子上撑着额角,容颜明艳美丽,脸上流露一股隐隐的沮丧之意,口中恨恨地嘟囔着:“要不是被他害得我没脸在绛宫立足,谁愿意躲到应天这破书店里当办事员!”
林碧苍匆匆路过这件雅室,女郎的低语只听到了后半句,一瞥之下,禁不住多看了两眼,没什么别的原因,长的实在是太明艳动人。
一瞬间,女郎发现有人在注视自己,一怒之下,瞪了回来,却不禁怔了一下。林碧苍朝自己脸上一摸,摸到了半个猫头面具,心想这大概是女郎怔住的原因。他脚下一直没停,头也望向室内没扭过来,下一刻和一个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林碧苍还没撞到这人身上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弹力往外弹,犹如无形的弹簧被挤压狠了,反弹力与自己的惯性合二为一,竟然把他笔直地弹了回去,林碧苍第一反应是错步调整,那人却低呼了一声“啊,对不起。”踩上了林碧苍的右脚,林碧苍仰面摔到了地上,猫头面具直摔入了那件绛红精室之中,正掉在女郎脚下。
那人惊呼一声:“你是……”林碧苍马上反应过来,麻烦来了。这时屋里的女郎伸手虚空一抓,林碧苍的面具被一股气流从地上带了起来,林碧苍来不及站起来,袍袖一卷,将猫头面具直接隔着一丈远吸了回来,袖子在脸上一抹,重新戴好了面具。这一手使得行云流水,桑田州杂耍艺人的变脸绝活也不过如此,那女郎吃了一惊,抬头向门外两人看去,只来得及看到被一束束长发遮住的半张脸孔,和右眼皮下的一条交叉伤痕。
林碧苍第一时间对那撞倒他的人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吐了一口气,才慢慢地站起来。撞他那人穿着皂色长衣,人很年轻,头发却是全是白色,没有一根是黑的,人也是白皙无比,好像是终年不晒太阳的病态,林碧苍如果刚才走得再快些,仿佛被撞飞出去的就是他而不是林碧苍,但林碧苍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要不是被他踩了脚,一撞之下连他的毛边都沾不着。
那人会意,低声说道:“啊,你脸上有伤!”那女郎也从精室里走了出来,说了声:“是你?你来应天做什么?”却是对那皂色白发青年说的。林碧苍连忙对那青年说:“没事,没事,我不小心。”便急急的从两人身边溜走,去查他的五明断相术去了。
这似乎很通行,在书五区并不难找,林碧苍很快就翻得一本,一看之下,疑心顿生,这五明断相术诞生于三千年前,自己的家族隐遁已久,竟然对修真界何时诞生了先进法术,丝毫不知,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五明断相的理论核心,是将一个人生来物理性的先天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气各自以20为基数定了量,总数是100。作为一个有前途的修真者至少要达到81,这个数也象征着周而复始。91-100可以直接判定此人极有天赋,飞升有望;81-90算是修真界的银牌选手,修行之路可说是顺风顺水;61-81则需要勤修苦练,然而大道基本是终生无望;60以下就不建议弃世修行了,有心无力,还浪费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