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馆,就是林碧苍初入应天造访,吃了闭门羹的大宅院;松月馆主,就是桂宫第二直传弟子,百尺楼的师弟,老宗政口中的“小二”赞松岑。
松月馆建在城西拒虎大区中央三十六亩核心地上,挨着旧皇城。有主馆一座,别馆一座,耳房若干。按照建筑行家的眼光来看,松月馆盖得有些不讲道理,前厅小,后园大了些。旧皇城附近总有闹鬼传闻,松月馆中的下人经常说在后园中能看到身穿前朝服色的幽影出没。
赞松岑筑馆的时候只有十二岁,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调用这么庞大的财力,一般人是不可想象的。
赞松岳长相与他弟弟总有七八分相似,但他的身材更魁梧厚重。此刻他忧心忡忡地在松月别馆的卧房中踱步。这时“吱呀”一声,有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推门进来,赞松岳第一句话就是:“老婆,老二可能回来了。”
赞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但修为上难望进境,心性上的浮躁一点遮掩不住:“一个废人,回来能做什么?”
赞松岳沉声道:“派往南中的家族探子,四个死了三个,回来的那个也是紫府破碎,只传回一句便没了气,云梦州另有线报,指的都是老二。”
赞夫人听了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吓着了:“什么?难道……他是回来报仇?”
赞松岳沉思道:“报仇倒不至于,他应该先去找银老二的麻烦,毕竟当害得他能有今天的,是银老二不是我们,不过他要是斗不过银老二,把怨气撒在我们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赞夫人声音有些颤抖:“难……难道紫府被破,丹田被封之人,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赞松岳哼了一声:“别人不了解我这弟弟,连绛宫那几个老头子给的评价都是‘温文尔雅,心性奇佳’,说的老二好像个翩翩君子。哼,温文个屁!我这弟弟外宽内紧,睚眦必报,早晚要找上门来。”
赞夫人慌了神:“怎么说也是自家人,难道他还要找自家麻烦,不怕大逆不道,遭了天谴?”
赞松岳眉头用力皱了两下:“他封功被废的时候,咱们家谁还拿他当过自家人?话说回来,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举,炼气士哪个没遭过天谴?如果他一口咬住了‘灭亲证道’,天下人口诛笔伐,能给他头上添道雷么?”
赞夫人恨恨地转过身背对着赞松岳:“老二他结交奸邪,当初你就应该把他交给那帮老头子,否则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忧!”
“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俗人家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让外人知道我家子弟结交奸邪,有何好处。”
赞夫人还想还嘴,赞松岳不耐烦地一挥手:“夫人你就别唠叨了,方知晓那老匹夫可能是吴土安插在府上的卧底,已经闻风潜逃了。松月馆上的机关法阵,估计是全泄了底,已然无用了。我没有压制老二的本事,看来必须赶紧向族里宿老报信,先发制人。”
赞夫人转怒为忧:“你真就那么相信什么法阵,依我看,咱们还是搬回公府去住为妙,王朝封爵之家,多少有些个保障。”
“哎呀,夫人,你就别天真了。老二要是重新筑基了,世俗礼法还管什么用,向爹求援,加派人手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