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糊不清的声音又说:“前四战肉脚多,水分大,你只说最后三战便可。”
赞松岳一时无法揣摩这房中幽灵的真意,他虽不具备瞻仰披袍战的资格,但却通过某种秘密途径,重资求到了披袍战全部的镜记,显然反复观摩,印象极深。又考虑到这幽魂生前久居上位,于道内之事情知之甚详,自己不挑精要的说,很难令对方满意,连忙说:“好教前辈得知,这第一战……噢不,倒数第三战,幼弟碰上的是陶朱派阳武公的女儿,使的是金阳飞剑术。”
那声音道:“金阳导仙剑华而不实,总想着分身做法,赞松岑才不会坐失良机,必然是用他不擅长的近身作战取胜了。”
赞松岳道:“老爷子明察秋毫,正是如此。”那声音道:“那你说,赞松岑用了几招?”
赞松岳补充说:“三十五招后,幼弟得胜。”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不可能,陶朱派向来锦衣玉食惯了,体术方面稀松平常的很,松岑子在我指导之下,体术自有过人之处,绝不可能用得过三十五招。”
赞松岳似乎面露怪色:“其实,幼弟在二十五招上实已经得胜,只因一些变故频发,因此又耗费了一些招式。”那声音说道:“胡扯,众目睽睽下过招,多出一招便多露一分底色,后面还有两场,那是授人以柄,赞松岑虽然痴狂,但不是没脑子。”语气中显得疑心甚重。
赞松岳只好实话实说:“幼弟在第二十五招上占了先机,趁机打了阳家小姐十个耳光,按照赛制的规矩,也算是出了十招。”这话说起来颇为尴尬,赞松岑得势不饶人,他身为长兄说起来也颜面无光,倒显得赞家人都小肚鸡肠了。但对方是资深前辈,耳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含糊其辞也瞒不过,只能实话实说。
突然之间,那声音说出一句话来:“真是胡闹,阳家人难道不知道自家得意法门的缺陷么?松岑子必是一心想着不露真章,却掉入人家陷阱里,被人一招一招地逼出了家底,无奈之下使出绝技制胜,却还要打人家姑娘十个嘴巴,妄图混淆视听。”
赞松岳脱口而出:“正是,经前辈这么一点之后,在下脑子也清醒起来。幼弟似乎在前十招内贴身近战,占尽优势,实则完全未掌控局势,前有敌手阻击,头上有利剑高悬,他实处于被夹击之势,若非前辈所传体术大精大要,幼弟岂能在关节上忽然反败为胜。”实则心想:“看来这位前辈实是深不可测,我弟在气功术方面被他指导,便有反败为胜之力,术法方面看来更是受益匪浅,只是心性浮躁,未得真传。”
房中那声音冷哼一声:“别拍马屁。赞松岑初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十几回合之后,他就应该知道不妥了,若非二十招上,凶险已见,他反转之心极切,不会使出得意技。我传他的气功术中,得意技法至少有那么三四种,能让他一出手治理了陶朱派丫头,那他到底使的是那一招?”
于是赞松岳默默回忆当时格斗场面,口中一五一十地说:“当时幼弟气化双龙,双手发向高空,一头一尾去吞空中飞剑,接着周身气化猛虎,数息之内,猛虎气散之后,用体术擒住了阳家小姐,用的是流星赶月的技法。”
那声音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这是三元战术了。以气化龙去吞剑,无异于肉包子打狗,双龙吞剑,也不过捱上一息两息。气焰化虎也不算得是什么高深术法,只能算个技法,流星赶月才是体术功夫,那也未必就能一击得手。你就没发现,他用了心使臂这样的技法么?”
赞松岳当下冥思一会,便惊声说道:“气化龙虎这样的拟形技法,世家传气功术也能做到,但出气法时,只得形相之力,没有活动之能。难道幼弟能以心意控龙驱虎,做出咬啮、剪扑动作?”他说出了自己这个疑点,也觉得实在过夸张,气焰离身好比覆水难收,莫非真有什么法门,在气焰离体之后,还能远程心意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