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从屋里传来:“你这句话,以前我也常听人说,你着相了。松岑子对桂宫以练气筑基的修真法心存厌恶,我便教他以意筑基,基本要义就在于意从灵台生,而非丹田生,这也符合他的心性和特点,有什么奇怪的。”
赞松岳想:“无论是任何修士筑基,都是以地气为根衡,到了高深境界,才在于天人化生,实气转虚,这其中的过程是真仙之秘,地脉通天星,元气化法力,才修到以意为主,前辈怎么说直接以意筑基?便是真仙正道弟子,也不敢不循序渐进,我弟怎么就敢听这人之言,一上来就直接从最终极的境界入手,这不是玩命大赌么。可见我弟也并非此人第一个传人,此人以为弟子为刍狗,在他们身上恣意试验,只是我弟碰巧得了造化,我也不可全听他的。”
那房中声音却似欢喜,赞松岳只听嘶哑难听之声继续说道:“只露个心使臂的技法,原本不算什么疏忽,既然本场已见成效,那便不亏了。那么倒数第二场,他又碰到什么人?”
赞松岳心道:“原来此人也颇为功利,讲究有一换一,效率讲话,难怪我弟撞在他手里,真是对上眼了。”便说道:“幼弟倒数第二战,碰上的是金华仙门的齐年生。”
房中幽灵似乎突然动念:“啊,子生生子,那么这齐年生,是金华仙门的复代弟子了。师承秋水子还是保玄子?是徒弟还是徒孙?”
赞松岳听得它这么说,精神也是小小一振,原来此人活着的时候,辈分与赞家族中太上辈差不太多,这才说道:“齐年生乃是秋水子真传弟子,秋水子已经下山自立门户,号秋水道人,不是金华仙门中人了。咱们只说那齐年生,承了秋水道人丹田归一的法门,虽然未能做到丹田归一,三宫丹田运转极快,实力也不容小觑。”
房中幽灵疑道:“丹田归一算什么法门?上中下丹田合而为一,那是丹道秘学,就连钟灵官也做不到。秋水子下山做了散修,那才是领悟法门去了。”
金华仙门乃是真仙正道第一大门派,钟灵官是金华仙门掌门,在正道中地位极高,修士同辈的也得叫一声钟真人,低一辈的一般都叫钟师,赞松岳确认了这幽灵的辈分,只在灵清道掌教召崇真之下不多了。又听幽灵说道:“那秋水道人的徒弟,三宫丹田运转极快,是怎么个快法?你且与我说说。”
赞松岳立刻回话:“教前辈得知,便是世称丹皇的钟灵官钟师,也仅能用法门运阴阳两丹,而这齐年生,不知怎的上丹田依法练出了法珠,但下丹田结了气丹,并非照着老师秋水道人的丹田归一而得的道行,他外出两丹之后,身中还有一丹,寻常气功术不能破。”
幽灵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便释疑说:“你见得浅了,莫说是你,只怕旁人也没几个认识的,这倒像是秋水子教出来的徒弟。此法仍是秘学,叫做三丹三田,绛宫之中,还有中丹,起居中调节上下两丹的作用。秘学最是难修,齐年生能练到这个地步,秋水子确实可以安心下山做道人去了。”
赞松岳越听越觉得这幽灵生前,不是凡修,随随便便提起个真仙正道门派,竟然了如指掌,便恭谨地说道:“前辈说的正是,足见前辈传功深湛,面对如此神奇秘学,幼弟仍能以前辈所授技法克敌制胜……”
房中幽灵哑然笑了一会,笑着骂道:“世家子有够无知,这三丹三田只是近年式微,丹道中出的少了。常人心分二用已经难得,三丹心分三用,哪有丹田归一气量宏大,不过是法门和功体能双修罢了,真要功法双修,哪还用得着三丹并出,有的是办法。倘若赞松岑拼着法珠与气丹的攻势,猛攻他本体中丹,他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