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松岳弓腰赞道:“正如前辈所言,幼弟一开始也在以结小外阵的战术抗颉法珠,在齐年生外放气丹之时,立即照着前辈交代的常识,放弃结阵猛攻齐年生本体,以硬换硬,逼得齐年生结出中丹阳神,再以火雷气法双运的连环攻势,轰裂了他的金丹大罩,迫使齐年生吐血认输。”
房中幽灵言语之中似乎带有某种赞许:“本该如此,倘若他连这等良机也能坐失,那便是慢性自杀了,他没被三丹三田秘学吓住,沉着应变,这份心性功夫,可比道行功夫更为可贵。那你说,最后一阵,他的表现如何”
“幼弟的最后一阵对敌银空雪,不幸……败绩。”赞松岳吞吞吐吐地说道。
从房中幽灵的话语中察情,赞松岳已看出这大能先灵颇为自负,有护短之心,赞松岑赢了自然要曲线逢迎,但最终战仍是输了,能一语带过自然是好,倘若这幽灵追问起来,怎样才能避免触了逆鳞?他也在脑中急速盘算起来。
然而那房中幽灵却问:“姓银?那是陶朱银家的子弟么?”这一句问得赞松岳心惊胆战,先前赞松岑轻取阳广瑛,决赛却败于银空雪之手,陶朱派分银、阳两家,但在前辈先灵眼中,无甚区别,赞松岑先胜后败,解释得不能让它满意,恐怕自己所图便要化为青烟,只得答道:“这个……银空雪先前确实是陶朱门下,但此人颇有奇遇,为了修习远古传承,已经出奔陶朱一派,算是散修。”
那房中幽灵“嗯?”的一声:“怎么,看不起散修么?”
“不敢,不敢!”赞松岳吓出一身冷汗:“只是擂台竞技,不同于普通矛盾冲突,双方言语上使用心理战术,也是正常现象。但银家女史性格偏激,触之则怒,以至于痛下杀手……”
“嗯?怎么,看不起女修么?”
“没有的事!”赞松岳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这幽灵喜怒无常,自己好像怎么说都不合他的心意:“幼弟也是猝不及防……”
幽灵嗤了一声:“你懂什么。修真界有这么句话:‘一怕小儿辈,二怕女修真’,道行修为越高的,领悟了返老还童,返璞归真的功体,化成个小儿形体,不是个事;女修与男修则想法不同,心思更细,更容易从根本上发现某派功法上的缺陷,上古杰出女修不少都能一人压一派,是白给的么?你说,她用了什么手段?”
赞松岳忽然感觉门墙板壁之中,一股无形阴力疾风般透出,显然是幽灵口是心非,还是在意成败,道法外放,登时连房间外的空气都震颤了一下,赞松岳虽跪坐在房间外,也只觉得一股暗力冲得他头胸之中气血翻涌,良久之后才说道:“那银女史所以胜过幼弟,全因修行的是真仙遗产术法,又刻意扮猪吃虎,直到决赛才尽展手段,不但是幼弟措手不及,连十哲都被她给蒙在鼓里。”
幽灵哦了一声,似乎略感超乎想像:“这么说,又有真宗得了隔代传人?那可有点意思。那是一道之基,不是想学就能学的,除非把先前的道行全散了,从头学起,还要度量自己的天资能走多远,这没有大魄力,大胆量不行,这小小女子,其实是个了不起的。”
赞松岳琢磨着幽灵的话语,只觉得其中含意,还真是不能以常理推测。那岂不是说,银空雪不但具备了自立门户的条件,而且是另开一宗,而非分流成派?那将来岂不是要成为与真仙正道五宗一样的大宗师,而这门真传条件也忒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