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彼苍话还没听全,最后一个节点毫无征兆地闪耀两下,便消失了,两人对话的通道就此不见。除非新生出节点来,却要不知等上多长时间。
“没办法,干活去吧……”凌彼苍将三张纸收好,心中好笑,这赞松岳可能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所谓的前辈高人,竟然是他弟妹;赞松岑一身上乘法术,不是出自桂宫而是妻子传授;赞夫人为了防备公爹对自己两口子下死手,竟然想到了躲入异度空间的办法,而这个异度空间竟然是自己祖先给后人留下的一处遗产,人可真是命运的玩物。
凌彼苍正要折叠那张白纸,忽然想到:“赞松岳以为自己的弟妹是个幽灵,幽灵怎么会把纸张叠起来带走呢?”想到这里赶紧收手,纸上却已经折出了一个小小的压痕。他思索了一下,当即潜入了松月别馆,赞松岑日常练功的静室中,将白纸揉成一个纸团,摆在茶几正位。寻了个合适的节点,用出有入无的秘技遁了出去。
一想到那根发簪的事情,他就觉得头疼,自己把它送给赞夫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竟然去拿了换宝贝,说不得只好去当一回盗贼,偷换回来好了,既然不用再和百尺楼用武力争取什么,干脆把白玉螭虎送回去得了。
想到这里他又心疼起来,会仙门这群庸人,以为盘到了二品,这块灵宝就算开光除尘,简直和肉眼凡胎没差到哪去。就这么想着一路走到街口之外,却看到八珍宝阁外灯火通明,楼中却是昏黑一片,再一看,哪还有什么楼阁,象征富贵的琉璃宝顶早就朝一个奇怪的方向倾颓着,而四周的灯火,却是来自一群守卫巡逻的军汉。
“盗损能把房子给砍成这样?”凌彼苍伸出手指比画了一下砍切的角度:“大盗就是大盗,真是名不虚传,会仙门的两个废货,砍人都费劲,别说砍房子了。”
“什么人!”值守的军汉发现了凌彼苍,却被旁边的府兵牵了一下衣甲:“老关,小点声,这个是刺史安排在八珍宝阁察情的特科情报士,前两天我还见过。”
“啊,同仁啊!”凌彼苍五感极灵,既然听到了直接顺杆爬,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这么晚了还在保护现场,吃了吗?”一边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去古楼三家堵门,两名府兵搭话也不是,不搭话也不是,只得象征性回了个一句:“公务在身,见谅。”便又自顾自地聊起来,凌彼苍忽然听见一名兵士牢骚道:“他妈的,咱们啥时候才能骑上白象。”
“老关,你就别多想了,现在咱们挣的是俗世钱,人家阳仙子骑的那是仙门良骑,两边儿,也够不上呀!”
“老秦,你祖上也是大修士吧?还不是也一样家道中落,嗨,家里的技艺,都没传下来呀!”
凌彼苍听在耳中,心思一动,阳广瑛就是再怎么豪富,再怎么骄纵,也不可能天天骑着良骑招摇过市,除非有事,比如拜师访友、参加盛会之类,因为城市再大,对于修真者来说也就算是个后院,出行根本用不着什么良骑。
凌彼苍停下脚步,心中默算了一下,转身朝应天署衙飞奔而去,不一会就见到署衙门外的拴马桩旁,果然蹲着一只白象。
“果然是来者不善啊,交通工具都不带进门。”凌彼苍看着这头几乎还可以称为小象的白象,额头很高很鼓,身上没有毛,站起来大概有一匹马高,此刻正乖巧地跪着,闭目养神颇有得道仙态,还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瞅了凌彼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