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货已经进了幻境,现在这也就一老一卿,当场动粗,十王朝世家的面子往哪里放?除非不认松月馆是赞家地盘。”方知晓说来居然有恃无恐。
赞松岳袖笼两手,淡淡地说:“你忘了一件,凡是召开遗宝大会,正道可以参加,邪修外道也是来者不拒,但附逆的不算!”
夏陆历史之长,连续性之久,相信其他海外诸国无可比拟,无论修真界还是红尘中,最招人唾弃的,就是反复无常,投降背叛之辈,正道堕入外道、沦为邪修,被绛宫定为“附逆”,对于逆贼,人身权利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无视的,反过来对于外道、邪修而言,一辈子都是外道邪修,犹如强盗不合发善心,也有类似“附逆”的规矩。
会仙生踏上两步,咳嗽一声:“‘南荒九死,百战筑基’的传闻,大家都知道,没什么新意,但是‘横越荆扬,五战五杀’这个倒是新传闻,我听说赞松岑新杀五人中,三个是散修,两个是邪修,可见其人只是敌我不分,并不能定论是奸邪一流,将这位方道友定为附逆,有些不务实。至于绛宫如何定性,晋兄以身试险,不在此处,我等都说不准。”
“有没有完了?”凌彼苍扯过一把椅子,盘腿坐在上面:“赞老大,你这些烂俗心计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真正的阴谋没那么复杂,指桑骂槐,指东打西,还三十六计呢,现在你伙同一老一卿骤然发难,把老方头或擒或杀,保证没人愿意帮他说话。”
“在下已经散功,只能逞些口舌之快,在家族中亦无权决事。”赞松岳微微一笑,抬脚便走:“在下此间责任已了,剩下的事情,你们修真者自决便是。”
赞松岳一走,除了宗门中留下的留守弟子,其它顿时陷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是继续呆在这里等着有人成功破幻,还是就此离去?和胜人先按奈不住,顿足骂了起来:“真是晦气!修行多年,第一次参加遗宝大会,竟是如此名不副实!”
“有吗?”凌彼苍学着阳广瑛的样子修指甲,尽管他没留什么指甲:“其实赞侯说的都是真的,独乐厅里古代遗宝,其实不少,只是和你们都关心修行秘籍而已,看到那扇屏风没有?”
独乐厅和周边厢厅之中,颇有几扇屏风,而凌彼苍所指的那一面,竟然是赞松岳等人所坐主位的背景屏风,制式非常古老,但和普通的屏风也没什么区别。凌彼苍悠然说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长乐宫八扇屏’,会自动记录下此间发生的情景,据说是三神山人从当时的皇宫里偷出来的,现在去看看,兴许还能发现点蛛丝马迹——盲眼道人就不用去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都朝屏中望去,却见八块屏风上都是古典、抽象的人物画,近似于时下流行的春秋丹青,但这人物也太多了些,”
忽然有人惊呼道:“这……这人像是阳仙子啊,她怎么好像受了伤?”修士们虽然视力都极强,此刻也要忍不住上前,看得更仔细些。盲眼道人穿出人群,上前扯住凌彼苍衣袖:“这位姓凌的道友,请问,此物莫非能映照幻境?”凌彼苍一抬眼皮,对上盲眼道人深陷、空洞的眼窝:“能啊。”
盲眼道人手指一紧,抓住了凌彼苍的右腕:“那东湖兄是否还有得救?”凌彼苍笑道:“有啊,但不是现在,大约过……一刻钟吧。”
不少留守的宗门弟子顿时也朝凌彼苍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凌彼苍自家宗门兄弟前辈,是否也脱困有望,凌彼苍不胜其扰,不耐烦地大声答道:“等着就是了,我哪知道那么多?自己看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