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彼苍口中喊着:“接不住!”扬手朝身前投出一物,一闪即没,厅堂里却已经有人大声叫嚷起来:“有人吗?这是哪里?”
众人都只顾着围观凌彼苍和赞寿臣争斗,谁也没注意厅中多出一个人来,回头一看,都大奇不已:“这是人吗?”
此人身形极高,手长脚长,脸和身子也长得离谱,更奇的是瘦得不成人形,盲眼道人急切地问道:“可是东湖兄?”那狭长人双手挡在眼前,似乎好一会才适应了光亮,说道:“是……是盲道兄么?”
散修中有人认得东湖逸士,见此人身形虽然古怪,但依稀相貌是成道全,愕然问道:“成兄,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成道全骤然得见景物,一时间只觉得这厅堂甚矮,再一看恍如居高临下,这才看向自身零件,只吓得怪叫连连,面无人色:“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身形巨变,竟然连自己也不知道。
张庭芝见状,不禁也为之一惊:“是幻境的结界。”方知晓也附和:“应该是,没被结界扯碎,已经万幸了。”
成道全怪叫连连,神志已濒临崩溃,连声高呼:“赞松岑!都怪赞松岑!你在哪?你在哪?”声音又是惶恐,又是惊怒。盲道人袖底弹出一张符箓,直射成道全额头,立时爆炸,将成道全炸晕了过去,以防他接受不了现实,精神错乱。
和胜人在散人群中一直围观,见凌彼苍术法神秘莫测,争战激烈,他在喘月楼中误认为凌彼苍是个胸中无气的废人,哪知凌彼苍身怀深术,心中好不惭愧,心中均想:“自己身为修士,竟然看不出来,此间哪还有我说话的余地。”见成道全状如疯魔还念念不忘“赞松岑”,忙道:“成兄难道也把凌彼苍认作赞松岑么?”
众人再向凌彼苍看去,只见人影皆无,不知何处去了。张庭芝知道盲眼道人听力拔群,便问他道:“盲眼道兄可曾听见什么动静?”盲眼道人朝东南厢一指:“那边!”
众人望去,见东南厢是通向二楼的楼梯,原来凌彼苍趁众人注意力集中在成道全身上之时,不知不觉地上楼去了。方知晓心道:“此人真是第一心机玲珑之人,成道全被幻境结界扭曲成这幅样子,没法不引人注目,他却趁机暗度陈仓。”
几个留守的宗派子弟对成道全凭空出现、东道主与凌彼苍的争斗都不便置喙,但会仙生所展现的道法更为精进,却不能视而不见,都向张庭芝施礼,一个年长宗派弟子开口说道:“恭喜会仙师兄集齐《抱朴天书》,元始阴阳印的绝学终于在师兄手中,发扬光大。”
散修们闻听宗门中子弟如是说,也是如雷贯耳,纷纷道贺。张庭芝早年得授《抱朴思归篇》是他个人另有奇遇,不算师门的功劳,就算他亲爹也没有权力逼迫他交出经籍中的秘密,他若愿意传授《抱朴思归篇》中的修真秘密,反倒是对会仙门有大恩,宗主得将他的地位提升至本门长老一级,足有资格参选或继任掌门宗主。
如今他通晓了两卷抱朴天书,那又不一样了。这是绛宫定下的恢复之功,甚至足以支持他凭《抱朴天书》另立门户,开宗立派。就他个人而言,通晓了抱朴天书上卷的结印心法,从中悟出了一路“元始阴阳印”,又观摩了地环显象的《抱朴登极篇》,登时通晓了玄虚宗九种最高深的印法,是以对登临幻境不再感兴趣,自愿留守,同来的师兄弟、长辈也知道,会仙门已经养不下这条大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