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彼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月海霜：“我想，古药师流不至于沦落为外道宗派吧……但就算是毒术病理，针石蛊学，也都是真仙正道的分支，我觉得肯定是修真界曾经出过什么问题，我有一个疑问，修真界宗派怎么少了这么多，你们是不是造反被镇压了？”
“关于这个问题，妾身本想告诉你更多，但对你来说……前行之路还很长，天机术的源流也只剩下你一个，不能让你过早涉足。”
凌彼苍说道：“猜也能猜的出来啊，修真界一部分修士自认源出公孙大帝，五宗十派莫不如此，一部分自认源出朱襄大帝，但我是没见过几个，他们应该都在南中吧？我记忆虽然碎成渣了，但我不是傻掉了呀，是什么时候修真的理念产生了分歧，两股意志碰撞摩擦，积重难返，实在刹不住手了大干一场，谁赢了谁说话？”
月海霜说道：“你猜的确实没错，但知道得多了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绛宫名为十四州修真界联盟，实则是压制失败者的组织，要不然那本系的宗门都哪儿去了？”
凌彼苍笑道：“死个明白胜做糊涂鬼，我从前如何如何，那都是进步的阶梯，没有后悔的余地，也没有必要。我放出了你这个大鬼，也是为了自身更进一步，我求知求真，也是希望自己身心更健全，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目的。”
月海霜也笑了：“虎兕出于柙，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凌彼苍嘿嘿笑着，单手一摊：“怎么，你难道是被他们关起来的？”
月海霜不屑地说：“他们能有这个本事？”
凌彼苍一拍桌子：“这不就完了嘛，他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月海霜说：“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他们会听你解释么？”凌彼苍笑得越来越开心：“我能说服我自己就行了，为什么要去说服他们？”
月海霜佯怒起来：“又胡说八道是吧？你知道妾身是什么人？”
凌彼苍看着月海霜薄嗔的俏脸哈哈一笑：“朱襄世系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连累所属宗门被从十四州给排挤出去，帝女你们这边可能也有点责任，不是谁嘴大谁嘴小的问题，公孙世系的宗主们不但铤而走险，而且还豁出命去要把你给换掉，现在他们退隐的退隐，死的死，新宗主们格局已成，估计也不太怵你。”
月海霜俏脸一扬，素手陡然举起，凌彼苍吓了一跳，月海霜却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桌子：“胡闹！五圣才是夏陆修真界所确立的玄仙大道，夏陆可以没有七贤，但必有五圣维持大道之衡，妾身家族就是世传火灵使之职！”
“哎哟！”凌彼苍不禁肃然起敬：“原来我的前妻竟然是火灵使，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怎么形容呢？我从来没觉得过我自己是这么重要，居然给火灵使当过前夫……”说完之后立刻护住头脸，做好全套挨揍的准备。
凌彼苍等了半天，意想之中的痛殴却没如期到来，眯缝眼睛偷偷一瞧，月海霜居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绛宫偷天换日，妄图改换修真界旧俗，改易宗门势力，排挤朱襄世系为外道，与篡改大道没有区别！如果引发了修真界之乱，这个罪责是要放在历史中加以批判的！”
“她……她好像真生气了……”
凌彼苍小心翼翼地进言：“前……帝女如果执意发展势力，那正应了绛宫的心意，就算帝女你登高一呼，恐怕足迹不出南中的时候，你们那个什么炎阳会，就要被打成魔教，共同镇压了。现在十四州总体防御目标是消除修真界对尘世界的干涉，不能打破仙凡殊途的底线。而据我所知，据我所知啊，南中是强调修真界与尘世界的混一化，这是朱襄大帝遗留下的风俗习惯，和绛宫的目标截然相反，这就是大势上的逆水而行，就算把绛宫都打烂了，南中这个颓势与也扭转不过来，谁叫你们是少数派呢？”
“我只是描述现实……等一下，哎呀，别用牛头撞我！你这蛮牛！”凌彼苍嚷道：“堂堂朱襄帝女，火灵使，前妻你怎么可以这么没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