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何出此言?丧不丧啊。”为公会张尬也是本次护法的真人,镇守天枢坛,连为公会压箱底的贪狼皮都翻出来了,见桂青山和自己的大徒弟交代上后事了,连忙把玩笑开起来:“老爷子,说好了啊,甭管渡劫成不成功,四龙牙可都得归我们为公会。修真界傻瓜都知道,凡人戴上四龙牙也能打败一个练气修士,就算我今天也驾鹤西去,对为公会来说,这点代价算什么呀?”
为公会五大老来了四个,陈怖、刘亵、赵殆听了张尬给老宗政解嘲,也跟着哄笑起来,又涮起张尬来,一时间颓气扫清得无影无踪,老宗政桂青山给护法的朋友们施了个礼:“那我就先走一步。”转身按着法力浮阶而上,歌唱道:“风雨欲来先寂寥,暮云深处对萧条。怀抱清机雷火黯,琴歌野语自逍遥。”祭酒学士应天声和百尺楼分率桂宫弟子分立两侧,躬身送着。
见桂青山身影消失在通天玄观结界中,天景星上君拍了拍潇湘川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按剑历阶入阵。他入阵后,第三个入阵的本应是丹皇钟灵官,可观礼众人四处也寻不到他的身影,直到七星台上升起青灯,众人才知道原来他已经不知不觉入阵去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真不知道这位大能是怎么进去的。
临川先生扮作的是文曲星君,登临时亦要作歌:“神君掣电下清微,欲助堕天鹏翼飞。紫府河车湛不变,玉虚含水月含晖。”也入了阵。
七星台入阵顺序乱不得,秋水道人念完歌诀也进去了,寻真门祖师天玉童正在作入阵准备,忽然听得有人一声大吼:“天玉童在哪?出来领揍!”
天玉童一听这声音,立刻找到了对应的记忆,回头一看,有个不束冠戴的“毛头小子”正朝观星坪极速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抡着一根绿玉杖驱赶着观礼同仁,心火立刻就上来了,噌地一声,没见他脚步移动,人已经到了凌彼苍身前:“哟呵,你小子皮痒痒了是不是?”
“谁他妈说话呢?谁呀?哎哟!”凌彼苍忽然感到胫骨上一阵剧痛,捧着腿跳了起来,低头一看,居然是个扎着一字巾的小孩,比泗水生……大不了多少!
“你是天玉童?”凌彼苍惊讶地看着这个和玉团琢成似的小孩抬起小胖腿,在他那条好腿上又来了一下子,差点跪下:“天师叔,带着这个!”
天玉童恼怒凌彼苍突如其来,打乱了他歌诀的措辞构思,正要抬手再打,忽然眼神一亮,变掌为抓,一把抄走了凌彼苍手里的东西:“哎哟,这是啥……哪儿偷来的?”
“您就别管啦!祖传!”凌彼苍坐在地上,双手拼命地搓着腿,天玉童手里握着这颗晶莹的种子,心中口中都是大乐:“行,看在慈悲之种的面子上,我跟那老小子给你美言几句,哈哈,哈哈!”转身便上了浮阶,没来得及构思的歌诀也是脱口就嚷:“海上修成徐福术,归山又访费长房。几人识得慈悲种,是我仙家不死方!”
天玉童刚走,凌彼苍就被团团围住,抬头一看,还都混过脸熟,就是除了绛宫这对x男女,别的都没法对号入座,不禁举手搔头:“不是还有个洋人吗?洋人和夏陆人长的一样?”
百尺楼第一时间压住了桂宫师弟师妹们的骚动,分开众人,实则是运用气法强挤了进来,语气相当平和冲淡地对凌彼苍说:“师弟,你居然回来了。”
“嗯,这么重要的事,我能不来吗?”凌彼苍说的极其真诚,倘若有人没和凌彼苍打过交道,可能就这么认为了。
“天声!带他去祈年堂!”百尺楼平静地说道:“各位观礼嘉宾,有专程来访我二师弟的,便去祈年堂盘他,茶水点心,一应俱全。但是,观星坪是清心祷祝之地,心不诚则不灵!我只提醒一次。”
“师兄,师兄,我心诚啊!”凌彼苍赶紧说道:“千里送种,这还不够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