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堂中,应天声坐在主位,如临大敌,所有宾客已经按照次序入席坐定,主位左侧两张条几后面坐的两位客人身份尤贵。
“仙途中人,不搞那些形式主义。”凌彼苍大模大样地算是打了声招呼,清了清嗓子,两位贵客还是听到了他窃喜的低语:“终于能坐上主位了,嘿嘿,嘿嘿……”
“点名,来的喊声到。”凌彼苍指着拜帖上的第一个人名喊了两声:“锦有光,有这个人吗?我怎么没印象,锦有光来了吗?”
“明知故问。”身为贵客的晋佑广冷哼了一声:“在下便是。”
“哎?你不是叫晋佑广吗?”凌彼苍对着晋佑广横看竖看:“我听阳大小姐这么叫来着。”
“够了!”阳广瑛今天颇不耐烦:“我是北地州人,乡音难改,晋有光,锦佑广,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凌彼苍讨了个没趣,继续念道:“阳广瑛……算啦,太明显了,我看看谁没来吧,张庭芝怎么没来?”
一个宗门子弟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戟指朝着凌彼苍怒道:“我师兄在你家埋伏的恶毒陷阱中失踪,你还明知故问,你是何居心,你……”
“卜怀玉……啊,你是那个会用飞剑断金的师弟嘛!”凌彼苍最近记性出奇地好:“你们门派会仙生张师兄厉害得很啊,不至于被个南中毒瘴搞死了吧?”
“赞松岑,不要挑事!”锦有光率先制止了双方即将破裂的交涉:“剧毒陷阱和爆裂陷阱都是南中外道方知晓埋设的,这一点你二哥可以作证,我等已经约好不追究你的责任,你不要把问题扩大化!”
“那你们是奔着天机术来的咯?”凌彼苍嘿嘿冷笑:“不好意思,实话告诉你们,天机术最基础的心法,是先祖残留元神直接传功,我也不会,我现在掌握的心法,有宗派的练了,再不能追本溯源;没宗派的练了,谁练谁死,抱歉,有仇有冤去找三神山人,是他让你们全落空的,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真是小人之心。”阳广瑛冷笑道:“真惦记天机术的只有你那老爹,天机术怎么就那么香,是个人就得惦记那点鸡零狗碎?”
“都学会这句了?”凌彼苍两次堵嘴均告失败,转头小声问应天声:“那他们是来干啥的?不会是真来祝贺老师脱胎换骨吧?”
“哎……”应天声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不过“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还是悄悄地告诉了凌彼苍:“这些人入幻境得宝得书,后来用着好像都出了点问题,你却实力大增,他们怀疑你暗中做了手脚,要你给个解释。”
“啊,你们说这个啊。”凌彼苍恍然大悟:“这个,合理的解释就是……”
凌彼苍伸手到怀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来,哗啦一声展开:“看到这个凌霄城宗族系谱没有?玉天之高,云海其生。英华如雨,彼山可登。看这里,老子凌彼苍,是三神山人第十三代传人,如假包换!”
几乎满堂的人都站了起来,应天声一直在扯凌彼苍的衣角,凌彼苍不耐烦甩开,锦有光和阳广瑛仍然端坐冷笑不已。
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开口说话了,凌彼苍认得他是独乐厅中的鹤寿隐,此人虽然修行日长,但性格却颇为急躁:“阳仙子,既然桂宫一口咬定赞松岑是用了天机术失忆,您就给他好好上一课,别让他出去削了桂青山的面子!”
阳广瑛瞪了这老家伙一眼,帝师桂青山的名讳也是你这种散修能叫的?不满归不满,绛宫颁布的失领律还是阳家先祖参与制定的,张口就来。
失领律规定了修真界处理异宝的通用惯例,例如在修真者从凡人手中捡漏出来的异宝,则归修真者所有;以异宝为质押或者筹码,赎回或充抵欠账可以由双方协商解决;异宝转让或交换,双方秉承等值原则,以打击巧取豪夺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