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有光对过去对修真界秘闻掌故颇为熟悉,便给阳广瑛解释起来:“君惠然就是桂宫上三届的大师兄,那一届有六个直传弟子,最终自立门户的只有两人,余下的虽然各入真仙正道门派,全都不知所踪;上二届直传弟子五人不愿加入各大门派,成立了五道派,在乾西北封门战,陨落了三个;摩顶头陀那一届只有四大弟子,都是被桂青山逐出门墙的。”
锦有光叹息道:“桂青山对绛宫的成见,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阳广瑛忿忿地说:“这些陈年旧事,和你我有什么关系,一把年纪了还迁怒晚辈,差劲!”
锦有光仰头望着浓重夜色,降劫的天象早已消失不见,仿佛今夜本来就是一片大好的星夜,从来没有过那许多乌云闪电,喃喃说道:“修真界……可能要变天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祈年堂中的众人心情可就和锦有光等人截然相反了,桂青山和百尺楼发动了一个大型遁阵,把诸人一起传送到一片秘境当中,星空下的奇松怪石,茂林修竹体验起来更有韵味。
与会者共有二十四人,护法真人六人,为公会四人,桂宫前代弟子五人,和宗政桂青山都在石上或坐或卧了,当代弟子百尺楼代表人皇作记撰文,应天声备宴,微玉客、正兴文侍酒,系天演、赵清紫奏乐,泗水生陪天玉童玩。
“我干啥?”凌彼苍作为后辈,没有领到什么职责,瓮声瓮气地问着疑似不良中年人桂青山。
桂青山指着坐于花下的一个修真者说道:“大猫啊,这位与你们年纪相仿,对你颇为欣赏,你和他可要多亲近亲近。”
凌彼苍朝这人一看,竟然是曾经指认他是赞松岑的鬼方利贞。今日的鬼方利贞戴的帷帽短的只能遮住眼睛,一眼望去依稀可见半条笔直的鼻梁和一张薄如刀片的嘴唇。身上披了一件蓑衣,下面胸衣似是破网结成的织衣,大洞小洞的紧绷在古铜色肌肤上,被蓑衣压着的罩衫边儿擦的稀碎,筋骨矫健,宽大的剑匣被倚在背后,半点也看不出来是修真者,反倒近似游侠、贼寇的扮相,总之一看就知道,属于不擅长与人交际的类型。
鬼方利贞只是略一摆手,示意不必交谈,反倒把凌彼苍晾在一边,百尺楼低声对凌彼苍说道:“他修为不低,你的回梦珠,就是他捡到的。”
凌彼苍蹭到百尺楼身边,用胳膊肘暗暗怼了他两下:“那个不是被你毁了吗,诚心给我加难度。”
五位往年师兄都携了羽觞过来,见了凌彼苍便举杯:“凌师弟,我等敬你一杯。”
凌彼苍大大咧咧地从曲水中取了一杯:“这个……俗话怎么说来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走一个。”
百尺楼也陪了一杯,君惠然说道:“凌师弟在天机术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棋高一着,我等自愧不如,真是后浪推前啊。”
“其实我也不确定天机术是啥。”凌彼苍有点得意忘形:“东鳞西爪的,也没个统一的心法,全靠直觉,话说几位师兄,你们为啥对它这么上心?”
“我来说吧。”摩顶头陀为避免更大的尴尬,“天机术是古道凌霄城立派根本,然而它只是许多法术、武技的统称,并没有核心功法或法门,凌师弟受了传承,在修真界声名鹊起是指日可待,然而锦有光说的不错,要论恢复之功,光靠天机术也要稍逊一筹。”
上相君也说道:“传闻都说,以天机术足以恢复古道凌霄城,但天机术的心法有着不能追本溯源的问题,三神山人活着的时候,尚能勉强溯源玄虚宗,三神山人沒后,凌霄城便被排除在玄虚宗外了,锦有光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凌师弟才被他拿住。”
凌彼苍挠挠头:“这问题我也知道,看来绛宫却是是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