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青山收下紫案丹书,却不去看,向五位哲人笑道:“你们怎忘了天景星师兄,鬼方师侄,灵官师弟都一体听法,大可去求他们,我不沾绛宫的光。”
鼻梁高挺的哲人,俗名叫申怀中,要说胡子拉碴,实际上他才算实至名归,与桂青山的交情似乎还行,出言劝道:“老桂,也别断言的太早了,还是看看丹书上写了些什么吧!”
凌彼苍蓬蓬的脑袋从桂青山身后凑过来:“对呀,都写些什么了?”却被桂青山伸出一手按在了脸上,不让他看。桂青山一手抓着丹书一边念道:“桂兄亲启,令徒松岑子蒙三神山人隔代传功,绛宫准许赐姓凌,继承天机术……”读到这里,立刻将丹书合上,双手一搓,将名贵的紫案丹书搓成了飞灰。
凌彼苍被推在一边,就势坐下,以手扶腮,手中把玩着一杯酒:“我姓什么我爹说了都不算,怎么还需要他们批准?”
阳广瑛脸色非常难看:“绛宫这么决议,就是肯定你身为三神山人一脉,拥有凌霄城的继承权,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这个冷嘲热讽的口气是什么意思?””
桂青山口风似乎软化了很多:“几位,去宗政殿谈谈吧!”桂宫弟子都有些搞不懂老师是何用意了,宗政殿是通天玄观的一部分,已经化为尘埃,现在这桂山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宗政殿?五哲却齐齐行礼:“那就打扰了。”
宗政桂青山对满堂弟子喊道:“小的们,为师有要事,先离开一会,招呼好锦司长和阳司长!”这一番话惹的弟子们议论纷纷:“我们是私学,又不是宗派众人,老师以绛宫职位称呼两位师兄,是什么意思?”
凌彼苍忙道:“老师救命,没有你罩着,我会被阳师姐打死的!”声音故意叫得十分惊惶,把阳广瑛气的额头上青筋隐隐显露,桂青山哈哈一笑:“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漂亮,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打死你?最多生活不能自理。”说罢走到五位桂宫哲人身前,单手虚空向下一罩,便有遁阵隐隐闪现,将六人的身影一起传送走了。
桂青山将自己和五哲传送的位置,背景正是高高的七星台,正晌午时也沐浴了桂山烟霞,台下一口金井,源源不断涌出五色云气,井中有一条五色锦鲤缓缓游动,五位哲人中也有几位曾经来过通天玄观,虽然现在桂宫极顶已经人是物非,却并不记得院中有井,井中有鱼。
桂青山对五人说道:“你们也看见了,一场中劫,打得我是家业全无,好大一座宫苑,如今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晚上还不知道要睡哪儿,几位,就这么站着说吧!”
美髯的哲人宫杭武真人说道:“桂兄,你须得有耐心,那边树下说吧。”桂青山随着几人在树下坐了,仍然一脸问号:“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树?”
顷刻之间,双方已经拣要紧的话说完了,桂青山脸色郑重,说道:“既然绛宫愿意重拾两宫制度,那么这个大贤良师的称号,我就收下了。”
好比下一场围棋,中腹的胜负已定之后,剩下的不过是边角的争夺,赵清圣真人又问桂青山:“百尺师侄入尘间世辅佐人皇,大贤良师你看是不是……”
桂青山断然答道:“人各有志,岂能强求!就算是修真的天才,也不一定都心慕大道。”
羲和孟真人问道:“如今多事之秋,修真界人人有责,大贤良师要怎样出一分力?”桂青山思虑道:“我桂宫气法武技式微,近年来学生已经少有战斗之才,但有些都是精通医卜星象,时运气数,不是你们需求的。若需要我出马,我便是刀山火海也能七进七出。”
桂青山把话说到这,五人都是叹了一口气。司马真人笑道:“没有战斗之才?大贤良师的高足松岑子,不就是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