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乐厅中耳厅,赞寿臣双眼一睁,立刻醒了过来,张庭芝谦恭地退开两步,赞寿臣向张庭芝、盲眼道人一揖到底:“两位道友,族中逆子学了一招半式的天机术,能将毒功附在招式之中,不想他诈术太深,老夫也是不查。”
盲眼道人一声轻笑:“南冥州法外之地,修真者无所不用其极,松岑子能在对抗中活下来,少不了师其长技。”
赞寿臣叹道:“有烈性猛毒居然不用,只用南中最常见的碧磷毒火,可见逆子心机之深啊。老夫只苦于没有血青藤,疗毒功效事倍功半呀。”
盲眼道人笑了:“无妨,贫道常年种得龙舌草,拔治气毒效果不逊血青藤,赞四爷服下,我二人为你把关便是。”
盲眼道人从皮囊中,拈出一颗紫色的小草来,赞寿臣面色一喜:“道友果然是深谋远虑,老夫所需也就是那么回事!”伸手接过了,开始行功。盲眼道人又将昏迷不醒的成道全搬了进来,他肉身抵抗不了结界扭曲之力,身材被拉得异常瘦长,侥幸未死,张庭芝帮忙将成道全倚柱坐着,盲眼道人隔着大黑柱给他输送灵气。
张庭芝说道:“成兄被结界之力撕扯成这样,精神错乱,形体扭曲,恐怕他醒来之后,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以至于心性大变。”
盲眼道人说:“张道友说的也是,只怕这一趟遗宝会,我们都来错了。”
张庭芝干脆敞开心扉,和盲道人继续说话:“抛开事情的复杂不谈,遗宝里一定有赞家志在必得的东西,而赞松岑修筑松月馆的目的却是要独吞。赞松岳发现了弟弟的用心,趁虚而入,赞松岑见事情败露,不敢回家,他知道在十四州之内,断然逃不过自家的追索,便遁入了南中,宅中遗产的事情,遂被南中修士得知。赞松岳找了三年略窥幻境门径,却不防被方毒师混了进来。”
盲眼道人赞同道:“说的没错,方毒师修为既高,却甘心隐藏身份,在松月馆当起了高等下人,看来赞松岑宁可便宜了外人,也不愿意这松月馆的秘密被自家得了。”
说到这里,盲眼道人也来了兴趣,侧耳倾听,察了一下情,摇摇头站起身来:“方毒师已经遁入了幻境,众位……好像是受了伤啦。”忽然扑地倒下,生死不知。
张庭芝感觉奇怪,立刻站起,忽然头一晕,感觉鼻孔中有辣辣的两道热流流下,口角也微微发甜,心中大奇:“我什么时候中的毒?”便觉得天旋地转,一跤跌倒,感觉全身气机寸寸皆断,竟连一个最简单的印法也结不起来了。
张庭芝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走进了耳厅,听脚步声约有四个,一人说道:“怎么都毒倒啦?四叔,你还活着吗?要死也不能死在松月馆里啊。”
赞寿臣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儿?你个野鬼操的,怎么才来,他们几个给老夫驱毒,自己不慎感染,真是好人没好报。”
“不慎感染?只怕是有慎吧。”那叫三儿的青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阳影迷踪毒除了三娘之外,我想不起来谁有,要说有的话,嘿嘿,除了四叔,不做第二人想啊。”
张庭芝从赞寿臣一声“三儿”,判断出来人是赞家苍炎三子赞松风,两人对话之时,其余三人竟然一声不吭,看来是随从身份。只听赞寿臣的声音提高了起来:“你小子别乱说嚼舌根子啊,我是从南中外道手上缴来的,谁知道是他妈个‘透瓶香’。”
赞松风笑道:“我觉得也不是,看四叔你现在很好啊。”赞寿臣笑骂道:“好个屁,只服了一颗化毒养元丹,去不了毒根,侄儿你有没有带松鹤灵丹?”
赞松风为难道:“四叔,你也知道,这松鹤灵丹极难炼制,材料又不易得,家里那几个客卿又是两把刀……”
“少放那没味的屁,松鹤灵丹难炼我还不知道?你就说带没带就完了。”
“当然……”赞松声脸上逐渐转冷:“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