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无奈之举啊。”季天演也将后背倚上了山石:“二师兄的先祖,也是一颗流星,在纷乱的时代中,一闪即逝。”
“怎么办,退境吧?”过了半晌之后,季天演向正兴文问道。
“我不是舍不得那点境界,筑基而已,哪儿到哪儿啊。”正兴文少见地发起了牢骚:“我是觉得老师太鸡贼了,瞒的我们太久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他自己当然不能劝说弟子们退境,因此顺水推舟地加入绛宫,支持二师兄主持筑基大会,一举而三役齐,老师是天人啊。”季天演悠悠地叹道。
……
“哎呀,两位师弟觉悟就是高啊!早晨还一脸吞大便的表情,下午就退境啦?”凌彼苍笑眯眯地向正兴文和季天演行礼:“为大家竖起了光荣榜样,可喜可贺呀。”
“凌师,我俩决定抛弃一切,从头再来了。”正兴文和季天演一丝不苟地行了教学相长的平礼,凌彼苍则是很认真地、拙劣地表演了一番“虚情假意”,等外门师弟们都坐好了,开讲今天课程。
今天凌彼苍安排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和筑基并无关系,而是概述了一遍外功武技概要,按凌彼苍的话说,筑基是个鸡血活儿,只要你有这个想法就行,但百战筑基嘛,总是要打的,难道比打坐静心,厨房辩论?当然要动手了。
“遥想那大道既隐的黑暗年代,为了上乘武技,欺师灭祖、巧取豪夺、认贼作父的都有,当今夏陆门派森严,越是复杂的运功体系就越是能保护这些优秀武技和法门不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当年魔族就是因为再也不能以魔功运转这些高深武技法门,夏陆才有今天的太平日子。”凌彼苍本来不想说这些陈词滥调,但讲经说法开篇主旋律过场是必须走的,只得多浪费了两息时间。
“……内气导引、入气转化的流向,对于修真者来说,最重要的是丹田,其次是五藏。丹田可以视作一个祖传的大马勺,外界自然灵气就像未经处理的食材,沿着十二经脉引入体内,先送到炒锅里加水煮出血沫,控干备用,汤底烧干炼成高汤……哦对了,举个例子,红砂掌,起锅烧油,从心藏调发火相灵气,入丹田调和一下阴阳,沿手少阴、少阳经脉顺序熬煮三十分钟……小师弟,天亮啦!”
“呜!二师兄,吓死我啦,对心藏很不好呢。”泗水生差点被凌彼苍一嗓子吼得走火:“这些早上老师也有讲过啊!”
凌彼苍用朝元仙杖当教鞭,把泗水生捉起来朝肥肥的小屁股蛋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老物抢我的词儿,我本来也不想说,你偏要偷睡,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学我吗?”
课堂上出现了点小插曲,这就陷入僵局了吗?那可就太小瞧凌彼苍了。
凌彼苍咳嗽了一声,忽然开始骂起街来,并不是指桑骂槐,也不是无差别群嘲,而是有目标的,目标是十大真仙正道之首——日月学派。
十大真仙正道之首不是金华仙门吗?很遗憾,玄虚宗不好争先,而圣宗门以天下为己任,所以日月学派才是真仙正道中实际执牛耳者。
尽管凌彼苍从来没上过东王公山,但骂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进过一亩宫,在先圣殿中随地大小便过一样,古贤也骂,从元圣骂到亚圣;祖师也骂,从西城王君骂到王后圣;到后来是本代掌门和扫地的初级弟子也一块吃了锅烙,还把日月学派引以为豪的正气功骂了个狗血喷头,唯有这个骂的最为具体。
日月学派引以为豪的正气功,那……不就是浩然正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