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克上,弱胜强在修真界里不算什么新鲜事,桂宫弟子们很快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二师兄之所以能够从南中虎口拔牙,全身而退,并不是天机术多么神奇,也不是境界高到哪里去,而是他身经百战积累下的武学知识和实战经验发挥了作用。
二师兄毕竟与其他人不同,他根基穿坏,五气皆废,好比在一片废墟上重新建造高楼大厦,一砖一瓦不求华丽精致,但求坚固与适应,用百代都的俗话来说,皮实!
不过也有一些外门弟子们认为,凌彼苍若是没有天机术在身,啥也不是!
最近桂山深处的训练场人口密度忽然高了起来,而桂宫弟子们在里面成天成宿地加练,不少弟子连铺盖卷儿都搬过来了。凌彼苍偷偷观察了几天,发现桂宫弟子们普遍脑子非常活泛,不是认死理的呆瓜,几天下来,个个形意拳心法工夫就有模有样。
凌彼苍五感远超一般人,细心察情之下,发现不少桂宫弟子甚至将已经领悟的功体废掉,重新根据自己的五气本源摸索适合自己的功体,虽然只具雏形,但加持发挥的武技效率已经大不一样,几个训练假人甚至出现了崩坏的趋势。
“原来这老头子不是在养猪啊!”
凌彼苍作深思状在桂山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原来自己一直小看了桂青山这老油条,要说教徒弟的本事,恐怕那几个大宗师也没这老头子奸诈吧?故意拿玉鼎心法去给徒弟们练,练着练着发现不对的,基本可以判断是可造之材,那些练入歧途的,也大有回旋余地。
修真者也是人,不是一出生就会练气,也需要学习,而学习的本质就是个试错的过程。
当然,类似真仙正道五宗十派这样的悠久宗派,能试的错,早就被历代贤哲给试完了,所以正道才叫正道,代表着本门掌握着修真效率最高、成本最低、结构最优的途径。
桂宫有三难,归根到底都是家底薄的问题,桂青山另辟蹊径,能为无米之炊,底子修行错了就错了,反正改过的成本也低,没什么可惜的,但在这一次一次的改过当中,无数的可能性就被激活了,难怪往届的师兄中,有上相君、君惠然、无间士那样的杰出之材,能白手起家,拥有迅速地把新门派提升到三品这样的才干,这可不光是道行功夫。
现在呢?几个退回练气圆满的师弟已经开始研究运转最适合自己五气本源的功体雏形,试验能够催发与功体加成适配的武技了,想来关于“凌彼苍啥也不是”那些传言,也是出自桂青山的暗中散布吧?
凌彼苍也想再进幻空里补补课,试了好几次“玄界之门”,最终发现幻空好像沉睡了,暂时还没发现有活动的迹象,没法响应“玄界之门”的法术,这个说不上死还是活的先祖遗产里面,有关修行法术、心法等书籍一概没有,单纯的就是历史展览馆和说明书陈列室。
“哎?”凌彼苍不知不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桂宫竹海里来了,一杆削得发白的竹身上,还写着“谢谢你们提醒我没地儿住”的字样,这谁写的?噢,好像是自己,自己最近按月海霜代为传功的修炼心法,果然很少忘记什么事情了,嘿嘿。
“哎呦?故居,故居啊!”凌彼苍还认出了紫竹林中的镜湖,不过,似乎有人在自己故居之畔钓鱼?
“哎呀,是六师妹呀!还有大师兄?”凌彼苍摇摇摆摆地跑到两人身边:“痴儿了却公家事啦?回来陪六师妹钓鱼呀?”却见两人非常严肃地对他“嘘”的一声,似乎怕吓跑了鱼。
“用得着这么严肃吗?我记得百尺丞相屋外水潭里的鱼就经常不喂。”凌彼苍一说出来,惹得百尺楼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咬钩了!”赵清紫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保持打坐入定的姿势不动,凌彼苍在一旁出言提示:“拉杆啊?”马上就被百尺楼用掌按在手臂上,宛如河流山岳一般的真气立刻侵入了经络,让凌彼苍觉得身体万分沉重,动弹不得。
“原来六师妹是用气法钓鱼……”凌彼苍没有去运功抵抗河岳正气,潜心观察起镜湖内的情况来:水下隐隐涌动着一个不安的灵魂,赵清紫的鱼线早已被扯断,维系这根细如发丝的鱼线,来自赵清紫丹田之中的一股真气,退境后的赵清紫真元已经大不如前,但始终以一念维系着真气鱼线不断,或收或放,与水下那个生物进行着耐力战,凌彼苍脑子一灵光:“原来六师妹是这样修行的,难怪能完美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