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溪行……忽逢桃花林……中无杂树……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从口入……豁然开朗。”凌彼苍一边念着王木墩儿密写的纸条,一边在荆棘丛生的狭窄山缝中寻路,一边破口大骂:“柳七郎个死鬼,找的这叫什么向导!自己告诉我怎么走不行吗?这么走下去,哪来的什么豁然开朗……唉?真开朗了啊。”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良田美池,桑竹阡陌,确实开朗,要是围观群众的表情开朗,那就太好了。
一人之力能救世,众人之力可灭世,先哲之言非虚,柳家一门老小身上爆发出的气焰已经不能算是气焰了,这些人都是修真者!
“亏得七爷机警,原来贼子早就在后山湖挖通了暗道!”
看着老人小孩们一脸仇恨的表情,凌彼苍连忙扯开嗓子大喊:“等等啊,我是柳七爷的朋友,谁是族长!”
回答他的是滚滚气焰的各色招式,凌彼苍袍袖一挥,将奔袭向他的数道罡气全部卷开,高高举起一块环龙玉佩:“柳七郎信物在此!我与他是亲切的师兄弟!”
远处一处屋舍中,忽然大门洞开,一道清气席卷而来,落地而隐,显出一位黑衣老者来,老者容貌奇古,衣服也是奇古,类似于凌彼苍在卧虎寺庙会时见过的戏服,落地之时,先大喝一声:“且慢动手!道友是来投奔本家的么?”
凌彼苍笑着分开众人,走到老者面前:“是呀。”
老者长眉覆眼,看不清眼神,口中说道:“缴了投名状么?”
凌彼苍惊道:“啥?还要投名状?”
老者面容悲戚起来:“去轻家门下,杀死他们一个客卿,这投名状就算纳了。”
凌彼苍也笑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杀客卿这个难了,打个半死活捉回来,行么?”
老者思索片刻,说道:“此消彼长,若是连个客卿都杀不了,如何挽救我柳家颓势?”
“挽救什么柳家颓势?这个七郎托梦没和我说啊!”凌彼苍好像犯了难:“七郎只是告诉我,害他者,轻八方也,必以报之!”
“什么?轻三爷?”柳家一门老小中开始悉悉索索地议论起来。
“肃静!”老者不怒自威,私相议论声立刻被压下来。老者缓缓看了一圈青年子弟们:“家族大敌当前,遑论私交。道友若是能杀得轻家人物,自是比杀客卿更好。”
凌彼苍挠挠脑壳:“问题是,我咋去?我人生地不熟的。”
老者唤来两个年轻人,说:“六郎,八郎,给这位世外高人讲讲陈年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