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吹我堕名山,载酒携姬游其间……”凌彼苍在山花烂漫中徜徉,喝着丑葫芦里的美酒,不禁感慨道:“哎!哪儿来的妞儿呢?”
酒意阑珊后,凌彼苍萧然下山,望见山脚下有一处新坟,纸灰飞扬,显然祭奠之人离开不久,墓碑上无名无姓,只刻着“横山子之灵”,以道号名之,竟然是一座修真者的坟墓。
凌彼苍摇头叹道:“晚来一步,也不知道是哪位同道在此仙逝,可惜,可惜啊。”遂将葫芦里的美酒,在坟前洒了一些。
坟前有六个花圈,凌彼苍捡了一个仔细看了看,上面一副挽联是“光复家园扬善兴正义,诛杀奸贼除轻灭太平”,横批写着音容宛在,落款上写着“愚弟柳常昊谨立”。
“卧槽你们要造反呀?啥词儿都敢往上怼。”凌彼苍嘴一撇:“还要灭太平。”
魂也招了,情也察了,凌彼苍转身欲走,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仿佛这位逝去之人的坟墓边上,多么个什么守护者。
“哟,英灵不远呀,洒酒招魂还引出鬼来了。”凌彼苍半转头咧嘴微笑:“头七还没到,你急什么?”
坟前仍是空空如也,凌彼苍却反转回来,在坟前安然坐下,与空气交谈起来。
“嗯,什么?救救柳家?”凌彼苍笑道:“有什么理由吗?”
第二日一早,凌彼苍出现在桃源郡郡治桃花城中,五街三市他不去,单单转到城南一处棚户区,其时尚早,家家户户还没生火做饭,三三两两乞丐躺在墙根下数着头上的虱子解闷,凌彼苍往人前儿一站,扬声喊道:“谁是王木墩儿?”
一个老丐有气无力地瞄了他一眼:“一个金板,如实相告哇……”
凌彼苍手指一扬,一个金板落在老乞怀中,老丐忙抄在手中,用没剩几颗的牙齿咬了一口。眉花眼笑:“老花子便是王木墩儿。”
凌彼苍二话不说,站起来走到一户人家的柴火垛中,抽了一根烂树根,随手抛在空地上,又从清虚袋子中掏出一枚金板,冲着群丐摇了一下:“谁是王木墩儿?”
“我!我!我!”见群丐喊声此起彼伏,凌彼苍皱了皱眉头:“你们都是王木墩儿?”
凌彼苍又走到柴火垛旁,将柴火踢得到处都是,群丐纷纷笑了起来:“哪里来的傻相公,找不着王木墩儿,拿柴火撒气。”
凌彼苍嘿嘿一笑,点了点乞丐们的数量,从清虚袋子掏出一把金板,一把朝群丐们撒去:“谁抢着谁是王木墩儿!”
群丐们仍然是脸上挂着嘲讽安坐,瞧着凌彼苍,谁也没动。老丐笑嘻嘻地从墙角爬起来,将地上的金板一个个捡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
凌彼苍一言不发地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口处,抱着膀子倚在墙上。忽然一群官署公人从街角涌入空地中,衣着形制与应天官署中的师弟师妹们颇为近似,手中都各拔了兵刃在手:“劫杀马员外的凶徒都在这里了!”
群丐大声鼓噪起来,都抄起竹杖在手,公人们一拥而上,群丐居然都粗通武功,无奈比照公人的训练度差上不少,没几下就被杀得手忙脚乱,一个乞丐慌乱中踏上了一根柴火,脚下拌蒜,啊的一声轻呼,随即长声惨呼,被一刀批在脸上,眼见不活了。
群丐见同伴被杀,都大声叫嚷起来,竹杖不要命地抡起来,失了章法的步履更加散乱,越来越多的乞丐踏上了散落在地上的柴火,公人都是趁病要命,一刀一个,毫不容情,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