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膘子一看那房契地契,大怒起来,提刀就要砍这年轻人。那年轻人乃是人中之仙,张口一喷,便有一道白光在赵大膘子手肘、膝盖绕了一圈,也不见血光,赵大膘子双手双脚便一一从身上切落下来,切口处如同长死了一般,半点血也没有。那年轻人哈哈大笑:“你这种人,要手要脚有何用?从今往后,像畜生一样地爬着过活吧。”便扬长而去,同伙见了这神仙法术,早就吓得呆了,哪个敢追?
“……这也算罪名?”凌彼苍说:“第四条禁令不是说禁止滥杀吗,他也没杀人呀。”
“凌门主。”张尬用杯盖撇着茶碗中的浮沫:“有人拿着你家的房契地契,当着你的面要给别人抵债,恐怕你也会当场砍人吧?”
“这有啥,还有人真拿着我家财产,当着我的面四处卖人情,我都忍了。”
被凌彼苍注视着,张尬无所谓地笑了笑:“其实,欺压凡人要说也谈不上,白江城官府毕竟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他们有资格朝绛宫要说法?只能朝我要了。”
“张真人,对方会使剑丸剑,可能是灵清道一脉的同道,我等有何资格去拿人?”季天演提出了一个疑问。
“季贤侄不必多虑,绛宫查遍了灵清道一脉所有宗派,都没有这个人的资料。”张尬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影纸:“就是此人。”
“这个,张真人,你算救过老头子的命,老头子也给你传了道,这次不涉及人情往来吧?”凌彼苍看着手里的抽象画,控制住了想要撕毁的冲动:“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也没义务替谁还人情,老头子也不行。”
“小子,有点意思。”张尬好像挺合心意:“问别的我还真答复不了,这次,你们只需要记住,都是绛宫欠你们的,借着这个委托书的名义,你们干的出格点都没事。”
凌彼苍皱着眉头,想出了最后一个借口:“不顺路呀。”
张尬笑道:“不用回方城驿交差,去白江城交差即可,那是你们进京的必经之路!”
入夜,微玉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来走到花厅,就见凌彼苍在露台对月长吁短叹,不禁前来与他同坐在地:“二师兄,你叹什么气呀。”
“我叹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呀。”凌彼苍把手背过去,头靠在栏杆上:“我的卖身契呀何时能满期”
“嗨,原来二师兄你是为了这个啊!”微玉客恍然大悟:“人非圣贤,想要修仙保真,就得投名师,访高友,舍时自得,获时亦亡,此乃常态啊。”
“我是羡慕那些强运之人啊!”凌彼苍叹息道:“我寻了这么多年的宝,怎么就没跳崖捡秘籍、中毒绝世美女肉身布施、身陷死地高人传功呢?按理说我应该拥有无敌强运,神功逆天,只有吞噬和掠夺别人的份儿,这样才像一个主角呀,怎么就被一群人抄了老家,被逼的缩进桂山,形同乌龟,如今又沦落人手,身不由己,我的天机术怎么就不灵了呢?难道这些只是属于读书之人的浪漫?”
微玉客说道:“二师兄,你又胡思乱想啦!”凌彼苍奇道:“我以前也是这样?”微玉客说道:“以前你只是常常叼着野草,自己躺在草地或大石头上看着太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从来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过。”
“凝视太阳……哈哈哈哈……”凌彼苍被逗乐了:“以前我这么傻逼?”
微玉客回想起来:“是有点不正常,方圆科弟子每次都是出门游历一番,完成老师许多分派的任务,现在所有权赎回率最多的就是你这一科,只有你每次出门时间最长,回来却常常一个任务都完不成。”
嗯?凌彼苍其实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所有权,自己过去过着这样散漫的生活,今天想起来会不会感到遗憾?半晌才叹息一句:“这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