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好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实际上马在晚上的视力很差,能夜走八百的骏马都是眼神出奇地好,肯定不会委屈在村落农人之手。
凌彼苍嫌贾百光骑马走得太慢,干脆把马缰绳卸了放生,自己提着贾百光一口气跑了五十多里,来到一座破庙前方才住下。贾百光几乎脚不沾地,骤然停下来腿脚一抖,差点跪在地上,凌彼苍却又找了一块烂木头,胡乱挖了一只木碗,从葫芦里倒了点酒,递给贾百光:“歇歇气,仙人也不是铁打的呀。”
贾百光一怔:“上仙,小人不渴。”凌彼苍嘿嘿一笑:“爱喝不喝,求你个事。”
“上仙有什么事儿能求到小人的?”贾百光弄不明白,凌彼苍说道:“现在是二更五点,我跑的着急了,要小睡一会补充体力,三更三点你叫醒我。”
贾百光喃喃地说:“小人身无长物,哪来的报时器?”凌彼苍随口答道:“你现在开始数,数到一万三千六百八十四,叫醒我就行了。”说完便倒地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贾百光是不是真的数了没有,反倒是见凌彼苍真的熟睡了,蹑手蹑脚地站起来要朝破庙外走去,正走到门口,凌彼苍忽然僵尸一般坐起,毫无征兆地放声大哭起来,贾百光反倒给吓了一跳:“上上上上上仙……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凌彼苍的哭声顿时无影无踪,大声说道:“我哭我几个师弟。”贾百光颤声说道:“上仙的师弟也个个本领高强,此去定然如汤沃雪,上仙哭他们做什么?”
凌彼苍忽然又大笑起来,笑得贾百光心里一阵没底,凌彼苍止住笑声,阴恻恻地说道:“我那几个师弟现在定然醒悟过来,一个大一点的应该说‘这个赵大膘子是假的’,另一个小一点的应该说‘这个贾百光有问题’,最小的那个应该说‘有二师兄在,会有什么问题’,那么家败光道友,我那三个师弟,优劣高下应该怎生判断?求你给个说法。”
那“贾百光”回过身来,占住了门口说道:“你求我的办事,就是这个?”
“不然呢?”凌彼苍又开心地笑起来:“你的秘密已被我看破,我还有什么能求着你的?”
贾百光月光下脸上阴晴不定,说道:“发现我有问题的那个,虽然眼界不宽,然而关注的都是要点;发现赵大膘子有问题的那个,城府深沉,防人之心甚重;将我找出的那个最小,虽然在三人之中眼界最宽,然而生性粗疏,你是他们的师兄,三人高下还需问我这外人?”
“要不说你怎么和我的观点全部相反呢。”凌彼苍站起来,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贾百光便和他一起走出了破庙外,凌彼苍边走边笑:“你说的那个最小的,线条粗了点是没错,但是他信任我呀,他说我没问题,此乃绝对正确。道友今晚你要倒霉了,暴力反抗的话,我猜你活不到下一页?”
“我为什么要暴力反抗?”贾百光伸手揉了两下脸,恢复了本来面貌,又使用不知名的法术换了一身衣服,之间他眉目疏朗,颇有骨相,眼神的转变更是与伪装的时候差之千里。
“你不自己交代邪恶计划,等着我一一揭发,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啊!”凌彼苍故意夸大其词,对此“贾百光”不屑一顾:“我替天行道,会有什么后果?”
凌彼苍不屑笑道:“你化妆成游历的年轻书生,故意激怒赵大膘子,然后废了他,即使这样你仍然恐赵大膘子不能迁怒,又暗中以村长的名义,在为公会发布了一条神秘委托,又将河口寨中所存的洗雁村地契付之一炬,赵大膘子派人来追索你之后,你藏匿不出,等到贼人动手屠村之后,又返回来将他们一个不留,这样一来一回之后,不分良贱无一幸存,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对么?”
“你做戏做全套,死者的死因全都一目了然,因此验尸官也不会一一查验,只有两个修真者的尸体不太好办,因此你在他俩身上开了个洞,再把伤口伪造成剑丸造成的,这样的话……”
“死者心脏全都丢失的事情,就不会有人在意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