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玉客沉吟道:“这件邪道灵宝,邪修温养之时,五感与塔中怨气此消彼长,一身如临混沌,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香,口不能味,身不能感,八成是趁化血魔主行功养宝之时趁人之危,偷袭暗杀,否则以他的道行,连化血魔主的毛边也别想挨到。”
“很好,他又多了一项罪名。”凌彼苍忽然在一旁奸笑连连:“原本还想抓活的带回去,现在他必须死,咱们只带着血玲珑塔回去就行了,统一一下口径,一口咬定那个什么化血魔主也死在咱们兄弟四人手下,功德岂不是更多?他一个筑基圆满,才值几斤几两?”
“师兄,这……”三人都被雷倒在地,一时不敢相信:“咱们现在也是正道二品了,这么做是不是……”
凌彼苍摸着鼻子继续奸笑:“这人段德智,和便宜师兄有不小的过节,便宜师兄现在可懂事多了,再觉得当年对不起他,为他开脱几句,兴许还能重罪轻罚,他还有暗杀化血魔主的表现,没准还摇身一变,成了有功之人,咱几个反倒被排除在外围,绛宫那帮人的揍性,能不能干出这事?所以我说,就在这把他处决了,省的夜长梦多。”
“他就是段德智?”正、季两人对视一眼,这人他俩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不过以大师兄现在的秉性,凌彼苍说的十有八九会变成现实。
段德智听凌彼苍在拿他的生死开玩笑,不禁怒火滔天,强忍内息剧痛,双手据地撑住,长啸一声:“杀!杀!杀!”
凌彼苍不屑地说:“哎呀,就别他娘的垂死挣扎啦!”正兴文却立刻拔出剑来,上前便将段德智搠了个透心凉,季天演和微玉客一愣:“哎!哎!”
正兴文将段德智一剑透胸,剑却像被包裹在肉身里一样,丝毫没有穿透感,运起气法在剑上崩发气焰,也没能将他身体崩裂,只是前胸后背的崩开了一个大洞,伤口又生出一条一条红色肉线,顷刻便又自行织网复合,将恐怖的伤口复原如初,正兴文提剑退了两步:“师兄,他入魔了!”
几人见段德智双眼通红,不是布满血丝的那种,而是浸染了血光的猩红,微玉客惊呼起来:“他到底是练了血法!”
原本滚落一旁的血炼玲珑塔,不知何时立了起来,又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血雾,段德智神情疯癫,面目狰狞地从土中爬了出来,双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血炼玲珑塔颤巍巍地从地上浮了起来。
正兴文长剑如电,直朝段德智脖颈抹去,近得段德智身外三尺,却碰到一重无形力量的阻滞,迅捷之势变成了慢动作,季天演见段德智入了邪道觉醒态,知道此刻攻击他效果不显,从水火未济提篮中抓出一把黄纸符箓,散花一般地抛向正在浮空、变大的血炼玲珑塔,催动法诀,黄纸符箓上都生显出火焰道字,彼此之间以法力线相互联成结界,将血炼玲珑塔包住,季天演运起心法压制,竟感觉甚为吃力,只怕抵挡不住这邪器的显形!
血炼玲珑塔只停滞了片刻,忽然塔身如同开水壶喷蒸气,一股股血雾将所有雕花金格全部冲开,檐牙上的悬铃被血气冲得乱颤,发出一阵摄人心魄的叮铃、叮铃声,季天演布下的结界被当场冲碎,胸口如受重击,喷出一口血来。
季天演脚下踉跄两步,觉得身后有人来扶,是凌彼苍又用朝元仙杖挡他一把,心说一声“不好”,右手立刻运起光棱指,在地上绘了一道力士拔石符,几块尖锐的巨石轰然从四人身前拔地而起,既能为四人挡住可能来袭的强招,又可以利用巨石的体积和重量,猛烈地冲击血炼玲珑塔。微玉客立即飞身跃上身前巨石,双手运功摄起几块碎砖碎石,横着一划,碎石都在空中疾速旋转,肉眼几不可见,不一会都生发起白烟来。
微玉客现在的境界并不能直接从天外召出陨石,却能以碎石模仿发烟流星,那血炼玲珑塔脱离了结界束缚,越来越大,几乎恢复了本体建筑形态,悠悠地罩定段德智头顶,这一次并非是段德智将其祭炼而起,而是被他入魔的嗜血心志所感召,灵宝护主,能挡三灾六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