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座血色气焰缠绕的玲珑塔,巍巍峨峨地自转不已,段德智得意地说:“我得此宝,乃天助也!先在你两个身上开个杀戒!”双掌一搓,玲珑塔陀螺般地转起来,庞大的塔身竟然越来越小,从最后只得二尺多长,空中浮浮游游地直落在段德智头顶,彻底将他头顶的外道假丹完全罩住,上蔽三光,下通泥丸,显现出一件本命灵宝的无边法力来!
段德智得了血塔护体,一旦成功双杀凌彼苍师兄弟两人,吸收两个完美筑基修士的鲜血,那可是大大涨了他的功,师兄弟若能联手反杀,提了人头也好,缴获这尊血塔也罢,绛宫功德、悬赏奖励也是跑不了。
凌彼苍忽然畅快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全无爽朗之意,而是那种比奸笑还奸诈的奸笑,微玉客被他笑懵了,但是心中不知为何舒朗起来,每次凌彼苍这么笑,局势往往能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有面对百尺楼的时候才笑不出来,其余的时候只要他这么一笑,那他们三个一起上也别想赢。
段德智本命法宝罩顶,内护他的外道假丹,正是志得意满之时,见凌彼苍奸笑不已,喝道:“吓傻了么?笑也得死!”
凌彼苍掰着手指头数着:“你刚才乱扔假丹,我俩唠嗑的那几招不算,真拉开架势打的时候,你出了三招,我也还了三招,我没吃亏,还破了一次你防,这就你妥妥的劣势,嚣张个屁。那个,七师弟,你还一招没出过,这怎么行,赶紧出两招过过瘾,再过两分钟,我把他收拾了,外人说你抱我大腿成事,好说不好听。”
微玉客越听越傻,段德智愣了片刻,忽然抱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你松岑子不过会点三脚猫的气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我就要用血海飘香的法术,你拿什么赢?你们桂宫的赢都是在嘴上?”
微玉客听着头皮有点发麻:“好大一座塔被血炼成大杀器,二师兄这在精神重压之下,又失心疯了,这可怎么打?老师赐我太霄隐士印,叮嘱我绑定本命法宝,原为的是保命防身,我尚且能仅以身免,二师兄岂不是要孤注一掷,以卵击石?我若独自逃跑,有何面目再回去见老师?罢了罢了,死就死了。”
微玉客这时候才知道,为何桂青山发给他、正兴文、季天演三人的法宝都是防御性、辅助性的,以筑基境界,得了强力攻击性法宝,碰上这类宝塔之类的,八成会被收走,是以法宝先求护身为主,微玉客想要强力武器,桂青山当然不是没有,而是不给。
法器,尤其是像宝塔这样的,本质还是个容器,当无器,有器之用,遇到这样的法物,必须当心自己的攻击性武随时被对方收走,好比孤军深入碰上了敌军的口袋阵,稍有不慎就会陷落,一旦攻击性武器被宝塔之类的收走,对方成功阻断了你和攻击性武器之间的联系,你却成了赤手空拳,要么弃子逃生,要么死拼到底,总之离死不远。
但段德智这一口宝塔,不是收缴敌人兵刃的,而是专门收人的。倘若被镇压在塔内,这塔里重重血雾乃是百炼血,如水般无孔不入,和消化液差不多,被血雾侵入体内,只有筑基境界的两人根本没法反抗,整个人顷刻化成一滩血水。再加上段德智如果在外面催功镇压,法宝之力加上施法镇压,那是万万出不来的,什么时候外面的人觉得差不多了,把塔一收,只留一具白骨在地上。
微玉客正准备殊死一拼,凌彼苍忽然大声喊道:“分散站位,去断他后路!”微玉客此刻神思专注,顿开天聪,抢上一步身法运起长河流月,在地上平平地滑出一道大弯,直绕段德智背后,段德智也不回头,笑道:“这身法用来逃跑,倒是不错。”
浮屠塔之类的灵宝有一定范围的自领域,塔之为建筑本身就是镇物,血炼玲珑塔对段德智而言算是妙手偶得,功能开发虽然不详细,但在这座破庙一亩三分地上,段德智丝毫不担心两人有什么强悍的保命或脱身技能,最多跑一个,桂青山再能,远水不救近火,给徒弟收尸还行,百尺楼要不就一辈子不出应天,自己在暗处,总能寻着报仇雪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