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正兴文、季天演、微玉客来请,百尺楼因凌彼苍一贯喜欢添油加醋,故单独听过了三位师弟述说过前因后果,知晓了这一段缘法,也没什么拦着的理由,只得暗中叮嘱三人看着点凌彼苍,别让他再生出什么事来。
和应天城的卧虎寺在城西不一样,成夏京的伏龙院在城东,说是城东,其实和城市中心也差不了太远。
凌彼苍奇道:“修行者都在名山隐居,和尚们身居闹市,看来必然大有作为。”
突然,殿后走来一位知客僧,问道:“四位可是来自应天的檀越?师叔在禅堂久候了。”
这知客僧挤眉塌眼,佝偻曲腿,丑的没边,伏龙寺竟然指派这样一个和尚担任知客僧,难道全寺上下数百僧众,挑不出一个模样周正的来?
凌彼苍迎上前去,重重地拍了一下这位知客僧人的肩膀,嘿嘿笑道:“段德智,身份转变得挺快呀?咋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啦?”
那知客僧脸上一红,低眉说道:“小僧不知什么段德智,檀越不要取笑。”
正兴文、季天演、微玉客三人齐上,将知客僧围在正中,上下横竖地看,都看不出来和段德智有一丁点的相似之处,微玉客百思不得其解:“二师兄,他是段德智?会不会搞错了?”
“是了!”正兴文拍手说道:“当日他作茧自缚,塔中的邪门压力是常态的数十倍,又被法宝压制,四肢百骸都发生了形变,行将为血炼玲珑塔自行炼化,定是大师慈悲为怀,才留了他一命。”
知客僧正是段德智,此时他的尊容,说是神憎鬼厌都不为过,凌彼苍倒是不太在意,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嘿嘿奸笑:“别为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而苦恼,人生就是这样,不把你该走的路、该吃的苦、该遭的罪都享受完了,想死都死不了。”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凌檀越得其正解。”
四人循声望去,见波罗僧率领几位僚机走进禅堂大门,前来寒暄:“小僧数日前便占算,今日有贵客临门,果然得验,教人欣喜。”
“好说,好说。”凌彼苍将段德智推到一边:“这家伙命真大,我还为他死定了呢。”
波罗僧高宣佛号:“段德智已经皈依我佛,法号立地僧,这度化之功,凌檀越实占一半。”
凌彼苍搓搓鼻子:“大师,这段德智干过多少坏事,看来是有数了吧?”
波罗僧说:“段德智虽然继承了血塔,但他所造杀业不多,又有超度化血魔主的功劳,因此才机缘到位。他自救之力占了三分,凌檀越占五分,小僧实只出了二分力。”
“行啊,关键时刻做出正确选择啊。”凌彼苍没忘了揶揄段德智也就是立地僧一下,正兴文等三人不用多猜,正面作战,一百个段德智也不可能肯定奈何得了化血魔主这样的大魔头,肯定是暗使手段偷了血炼玲珑塔,导致化血魔主失去重宝,被梵南风击杀。
凌彼苍等人在波罗僧陪同下,先在寺内游览了一番,伏龙院同时也是圣贤王朝的护国重寺,人皇四时布施,可以说是金碧辉煌,气派无比,可一路上竟然一个和尚都没见到。
“大师你也知道,这马上就要打青锦会了嘛……”凌彼苍用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引入正题:“大师佛法能知前后万世,不知可否以天眼通视察一番?”
波罗僧笑道:“檀越们身上的玄机太大,这件事情却是不可说,不可说。”
“天眼通不能预测具体事件吧?”凌彼苍摸着鼻子问道:“不知佛门里有没有能预测占算的小法术?”
波罗僧合十微笑:“凌檀越岂不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天机虽神妙,可过度倚之,岂不是失去了很多乐趣。”
“大师说的对!”凌彼苍一挥手:“走吧,去看看大师给咱们准备的好事。”
波罗僧哈哈大笑:“小僧已为三位准备好谢礼,请随贫僧至鄙寺藏宝阁。”
正兴文、季天演、微玉客三人都觉得这伏龙院中藏着些古怪,喜形于色的波罗僧当然是一怪,如此有道高僧,今日怎么一见之下便欢脱不止?寺中和尚每天只工作四个小时,便各离值守,不见踪影,那么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