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文等三人只以为凌彼苍是和宝物呆在一起太久了,心灵受到了暴击,毕竟凌彼苍在桂山也经常长吁短叹,对松月馆一役流落在外的许多宝物翻过来覆过去地念叨,深得酒色财气中“财”的要旨,不过比得从前占一个“气”字,算是进化了,是以大家的容忍度很高。
正兴文三人与波罗僧告了辞,出得藏宝阁大门一看,凌彼苍人不见了,出了伏龙寺的大门,也没有!
返回去找,波罗僧却已经迅速而果断地参与了摩诃老僧的练功活动,合寺除了刚加盟的知客僧段德智,一个僧众也无,还是微玉客舍出脸去向立地禅师打听了一下,果真探得了凌彼苍的留言:“明天回去。”
“怎么办?要不要分头去找找?”微玉客有种事情不妙的感觉:“二师兄不会又闯出什么祸吧?”
“二师兄的本领,师弟你是知道的,如果他不想被人找到,除了老师,谁能找得到他?”季天演提出了一个悖论,大概意思就是,凌彼苍一旦脱离视线,凭三个人的能力,没戏。
“我们还是回去吧,二师兄既然说了明天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只有这张纸条也足够向大师兄交代了。”正兴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找到了二师兄又如何,就算我们跪下求他,他会听我们的么?动武压制,更不可能。”
两位师弟都知道,正兴文喜怒很少表于形,反应似乎总是慢别人半拍,但遇到了犹豫不决或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从他嘴里能说出来的,一般都是最终结论。
夕阳将成夏京映照得如同蛰眠之龙一般,官道上车马如流水样向城外涌去,守城的士兵亦不多加盘查阻拦。圣贤王朝历代人皇崇尚治平,即使城外进城里做生意的游商在未时前没来得及出城,也不必担心,城门守官一般都会晚上三刻才关城门。
成夏京这种历史悠久的大城,也经历过不少的修士王朝,防御性早已高度完善,关闭城门的同时也意味着开启了防御法阵,靠法力启闭的阵眼早已被机关术所取代,一旦城门关闭,修真者也无法轻易穿越无形的防护罩。
成夏京与应天城一样有宵禁制度,凌彼苍要玩通宵,太阳落山后自有去处,成夏京作为圣贤王朝的首都,有应天城没有的东西——支市。
支市负担的都是大型城池的辅助功能,成夏京是政治都市,支市就负担起了交易都市的功能,这座叫做金池的支市没有宵禁制度,连城墙都没有,薄暮时分就灯火通明,对凌彼苍当然形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金池市繁华处都在城东与城中,城西都是富户之宅,连宵歌舞灯火通明,连半夜各家门前都是车马云集,只有城西一隅有几所大宅灯火沉沉,偏生这几所大宅的规模体量,十分可观,不似一般人家。
“哎,这地方,怎么有点像松月馆呀?”凌彼苍一向与常人两拧劲儿,越是反常、不合理的事物他越关心,很自然地被吸引到城西灯火昏暗之处察起情来,这里有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感觉,那就是他刚进入应天城西的记忆,甚至连大街的路牌上写的地名也是和应天城一样,都叫白虎大街,街两边宅院却各有大一座,大门正对,好不阔气。
“果然没猜错,是修真者之家!”凌彼苍看着大门和围墙上的法力波动,感慨道:“什么样的修真者会住在城市里呢?”
这两所宅院实在是太广大了,广大到装下一个中小门派都绰绰有余,什么门派无聊到要和普通人凑热闹呢?凌彼苍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