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略宗的人力资源多数都投放在了西北的守战封印上,两显宗没有一个长老级的人士亲自前来,只因为司马部真人宫杭武原来就是武安殿的高级长老,连弟子都是现成的,没人会觉得兵略宗不重视这种雅集。
赵清圣真人又邀请来圣宗门的使者,罗浮山洞天三老亲自前来,礼数拿捏得十分殷勤周至,日月学派参加了上届青锦会,本届没有长老亲自前来,却也派了一名弟子前来赴会。
十哲先引桂青山入席,各派宿老纷纷先向桂青山叙方外之礼,“桂道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啊!”“桂道兄光复大道,可喜可贺呀”之声,不绝于耳,桂青山一一还礼。接下来桂宫弟子也陆续入席,介绍到凌彼苍时,会场中少不得惊讶与赞叹声,在桂青山听来,不能算是好事。
凌彼苍入席时,照例由桂青山给众位宿老一一引见,罗浮山三老中一个酷似福星的侏儒老者指向凌彼苍,对身旁酷似禄星的老者叹道:“赞家小子倒是比三年前更结实了些,奇缘,奇缘啊。”
凌彼苍刚想客气一下,却听到宗政密语说:“他诈你,他没见过你。”
“嗯?”凌彼苍也惊讶,谁能想到这种令人放松警惕的环节,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起来?这可真叫防不胜防,立刻向两位牙齿加起来一共不超过二十颗的宿老摆起一幅人畜无害的笑脸:“牙好,胃口就好嘛!嘿嘿……”捎带展示了一下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
桂青山密语对凌彼苍道:“十哲大多出自五宗十派,自入绛宫执事以来,本来的道号便不用了,只以治部的名号位道号,表示与门派脱钩,专心经营事务,实则与本门派藕断丝连,牵扯不断,可以说满场都是别家耳目,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就不说。”
宗政大笑见礼说道:“没想到是你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湖海马真人却故意落在后面,蓬草一样的乱发间露出一只精光四射的眼睛,朝凌彼苍笑了笑,凌彼苍循声看去,心中暗暗叫苦:“别老是盯着我!”
湖海长老不以为意,笑道:“你到底姓赞,还是姓凌?”
凌彼苍抬头向他看来,点头道:“凌。”
马真人微笑道:“可惜不是凌霄城的凌。”
凌彼苍哈哈一笑:“无所谓了,姓什么都行,只要不姓赞就行。”
马真人失笑道:“修道之人,执着名姓已属于虚妄,只是赞家主听了恐怕要失望?”
凌彼苍两条眉毛一扬:“赞家主心仪三神山人久矣,我受拜三神山人神技,他不觉得颜面有光,祖坟冒烟,反而失望,没道理啊?”
几位长老远远地看在眼里,互相对视了一番,坐得离宗政最近的桑中石真人低声问桂青山道:“桂道兄,这个小哥当真就是赞家前世子?”
“岂止,还是桂宫前宗代。”桂青山笑道:“若非三年前出了点变故,我将来的桂冠,十有八九要由他来接。”
“那现在宗代……”司马宫真人不见了凌彼苍头上的黄金月桂冠,不禁笑道:“原来是改由别的高足接任,定是‘七州文豪避金袍’天声师侄吧?桂道兄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赵师弟,你家素王可要失望啰!”
宗圣赵真人长笑道:“大圣人大化三千,但凡读圣人之书,明圣人之理,都乃大道之基也,何必将门户分得明明白白?让读过圣贤书之人都入我圣宗门,我宗一向安贫乐道,也养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