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徐惠玲。
这是那个女生的名字。
霍城加上了她的微信，从她那里拿到了照片。
方一昶到手了重要证据，还不忘在霍城旁边说风凉话：“我现在就告诉大小姐，你和别的女生互加微信。”
霍城并未在意他，只看着手机上新存的人名。
他刚才仔细想了一遍，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确实不认识一个叫徐惠玲的人。
可他看见那张脸时，又的确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方一昶原本只是戏谑霍城，这会儿见他一直盯着徐惠玲的微信看，心里也有些打鼓了：“不是吧霍城，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那个女生长得也算清秀，可跟大小姐完全不能比啊，霍城总不能真移情别恋了吧？
“我现在就给大小姐发消息。”
方一昶兴高采烈地在群里艾特沈绾盈。
霍城看见他在群里发的消息，顺手把他踢出了群。
方一昶：“……”
群主了不起啊！群主就可以随便踢人啊！
……好像还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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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城帮方一昶拿到证据后，就没再管这件事，剩下的都交给方一昶自己去处理了。
他回家吃完饭，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这阵子他每天晚上都会和沈绾盈连着麦，一起做作业。
沈绾盈其实有比较严重的厌学情绪，但她一直伪装得很好。
每次看书或者写题，她心里的烦闷和抑郁都在积压，只能靠每个月去飙一次歌发泄。
现在她和霍城有了秘密基地，每周她累积下来的压力，都能及时发泄掉，而且她发现，和霍城一起写题，学习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熬了。
他们虽然隔着很远，但耳麦能清晰的将对方的呼吸声送入自己耳里，他翻阅纸张的声音，他趣÷阁尖在试卷上写过的沙沙声，她都能听见，仿佛他就坐在自己身边。
今天霍城因为跟方一昶出去，来得比以前晚了点。
他和沈绾盈特地开了一间房，我是指语音房间，专门用来写作业。
“我来了。”
霍城带上耳麦，说了一句。
沈绾盈看见霍城进入房间，上了麦，便跟他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嗯。”
霍城随手翻开桌上的一套试卷，跟沈绾盈说，“童文静的邻居拍到了她和二中的学生在一起，剩下的就让方一昶自己去处理吧。”
“嗯。”
沈绾盈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霍城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主动开口道：“你别听方一昶胡说，那个女生是为了传照片给我才加的微信。”
沈绾盈愣了一下，然后在那边轻笑出声：“我不是想说这个啦。”
“嗯？”
“就是……之前我在KTV唱歌的时候，有次无意见到了邱子晴和二中的学生在一起。”
当时沈绾盈也没有多想，邱子晴家住在二中附近，在二中有认识的人，也不算奇怪。
但这次方一昶的事，邱子晴也掺和了进来，似乎跟那些二中的人脱不了干系。
霍城道：“嗯，照片上的人也是二中的学生，他们应该是串通过的。”
沈绾盈道：“邱子晴就这么讨厌方一昶吗？”
霍城道：“方一昶是挺招人厌的。”
沈绾盈：“……”
他们一起做作业的这个时间，方一昶已经把证据传给了学校。
童文静看到照片后，心理防线也崩溃了，将事情全盘托出。
试题是她泄露给孙昕逸的，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她一直在受到孙昕逸的威胁。
事情的开端，是她有次无意撞见孙昕逸和几个男生在抽烟。
她上前说了他们几句，没想到对方直接就将烟头扔到了她身上。
童文静只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老师，孙昕逸又是个快二十岁的成年人，他们名义上是师生，但童文静才是处于弱势的那个。
这件事之后，孙昕逸似乎找到了欺负童文静的乐趣，上课时，他们会故意把墨水甩到她白色的衬衣上，会拿她开低俗的玩笑，还会在她回家的路上故意堵她。
到最后，他们开口问她要试题。
她给他们试题，她沉默不语，都是因为害怕孙昕逸，她不知道他下次会做出什么。
“孙昕逸就是个人渣。”
这是方一昶吃午饭的时候，真情实感地骂出的一句。
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了，方一昶的嫌疑也洗清了，但大家的心情也没有特别高兴。
“我听我爸说，童老师已经离职了，好像打算回老家。”
听完季耀的话，赵艺萌叹了口气：“她其实挺惨的，遇到孙昕逸这种学生。
其实这件事她都是被威胁的，应该不用离职这么严重吧？”
方一昶道：“她这就是回老家躲孙昕逸的。”
学校这次终于开除了孙昕逸，他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还不得找童文静报复回来？
赵艺萌又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道：“这可能就是人生吧。”
“……”方一昶沉默了一下，对她道，“别忘了明天补考。”
赵艺萌：“……”
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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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所高校组织重考的那天，童文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退掉了房子，准备离开A市。
徐惠玲放学回来时看见了她，她家已经搬空了，只剩下两个行李箱：“童老师，你要搬走了吗？”
“嗯。”
童文静一边整理行李箱，一边应了一声，“我要回老家了。”
徐惠玲站在一旁看她收拾东西，没有再说话，童文静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从屋里走了出来：“我去赶动车了。”
“嗯。”
徐惠玲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童文静拖着箱子走到电梯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徐惠玲。”
“嗯。”
童文静朝她笑了笑：“我啊，就是太懦弱了，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能够勇敢一点。”
徐惠玲微微一愣，她看着童文静走进电梯，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漂亮话谁不会说呢？
她收回目光，朝自己家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徐惠玲从容地收回正准备开门的手，走到旁边706房间的门口，坐了下来。
她不记得有多少次了，从小到大，这种砸东西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她的父母三天两头就会打架，对，不是单纯的一方挨打，而是互殴。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样还不离婚？
他们就像会失忆一样，每次打完架后，感情就会好上一阵，然而过段时间，又开始看彼此不顺眼。
徐惠玲小的时候，经常会被他们误伤，后来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只要一感觉他们有要打架的苗头，她就会提前从家里跑出来。
他们住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像这样的吵闹打砸声，过段时间就会卷土重来，然而没有一个邻居会过问，连出来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徐惠玲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社会底层的人，他们连自己的生活都自顾不暇，根本没空闲关心别人。
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响，跟着有懒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徐惠玲欣喜地抬起头，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向冲哥哥，你回来啦。”
向冲看了一眼隔壁707，低头问蹲在自家房门前的小姑娘：“又打起来了？”
“嗯。”
徐惠玲站起身，仰头看着他，“向冲哥哥，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在有一次雨夜，向冲一时好心将她领回了自己家后，那里就从此成了徐惠玲的避难所。
向冲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些泡面之类的吃的。
他叹了口气，拿出钥匙开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向冲哥哥，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当你叔叔都绰绰有余。”
徐惠玲道：“可是你看着就像哥哥嘛。”
“有我这么沧桑的哥哥吗？”
“你比那些哥哥帅多了！”
“……”
混乱的一周终于要过去了，而刚参加完补考的霍城，连周末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因为弓箭赛的第一轮比赛，就是安排在这周末。
田宇特别怕霍城会临时反悔，在学校里不停地跟他重复比赛的时间地点，还说要亲自去霍城家里接他，恨不得把他拴在自己身上。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去了。”
霍城一句话吓得田宇赶紧闭了嘴。
二中的陈景鸣，近两次比赛的成绩都比他好，他还指望着靠霍城一雪前耻。
田宇安静了，霍城才又重新拿起手里弓箭，开始练习。
训练结束后，他换回校服，等着沈绾盈一起走。
邱子晴从操场回教室时，看见霍城站在那里，就想上去跟他打招呼。
“霍城同学。”
邱子晴走到他跟前，笑着看他，“你训练结束了吗？”
“嗯。”
霍城极其简洁地回了她一个字，连看也没有看她。
邱子晴毕竟是个女生，霍城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非常不好受：“霍城同学，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指认方一昶？
那真的是看我错了，我已经和学校解释清楚了。”
霍城道：“他的事与我无关。”
邱子晴抿抿唇，追问他：“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大家都是同学……”
她话还没说完，换好衣服的沈绾盈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霍城，我们走吧。”
霍城回过身，等着她走到自己跟前，朝她点点头：“好。”
邱子晴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沈绾盈看了她一眼，问她：“邱子晴，你有什么事吗？”
邱子晴没答话，自己一个人走了。
霍城没有留意她，只看着沈绾盈说：“走吧。”
“好。”
沈绾盈朝他笑笑，两人并肩朝校外走去，“对了，明天的比赛我也会去给你加油的。”
她和田宇第一轮比赛都轮空了，可以直接晋级，但明天是霍城的比赛初秀，她怎么也要去看看的。
霍城道：“明天要比赛，就不能去别墅唱歌了。”
“没关系，看你比赛也一样的。”
霍城微微勾了下唇，问她：“你怎么跟你妈妈说？”
“就直说啊。”
话到此处，沈绾盈自己害臊了一下，才朝霍城挑了下眉梢，接着往下说，“你不知道，我妈妈可喜欢你了，总在我面前夸你。
我要说我去看你的比赛，她肯定同意。”
霍城嘴角的笑意又明显了一些：“那就好。”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