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看我。”</p>
八十公里的高空，大气层边缘，李光磊穿着一身厚重设备，只觉心脏嘭嘭跳，有一双冷漠无情如同广袤大自然的未知目光看过来。</p>
李光磊感觉到视线加身……</p>
有什么东西看他……</p>
超凡者不信错觉也觉！</p>
那些发现情况不对劲，明明有异常却又自嘲一笑，以为劳累过度生幻觉的人，要么不自信，要么脑袋有问题。</p>
说其粗心大意，都侮辱这个词。</p>
顶级超凡李光磊不置褒贬，反正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幼稚尚可成长，愚蠢却无可救药……该死的，这么高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东西？”</p>
“那目光给我的感觉”</p>
“像山川，像海洋，亘古永存的沧桑！”</p>
不知怎么，李光磊脑海闪过天道至公四个字，那目光更加谨慎，从左到右仔细扫视了一圈，竟然无异常，看不到任何事物或生物或幻影，唯有白茫茫夜空。</p>
又从右往左，审视第二圈，李光磊什么都没能发现。</p>
李光磊只好放弃。</p>
“那东西……”</p>
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天上月亮圆圆的，像极了皎洁玉盘，照耀着波云诡谲的苍茫云海。</p>
“好吧。”李光磊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心累，不再紧张的闭气。</p>
他一点也不紧张。</p>
喘喘气，搬运气血，令身躯重归最佳状态。</p>
升空装置暂停了，又启动，李光磊望向上方的巨大裂缝，从下到上约有一千二百米的扭曲现象，仿佛天穹破开一条伤口。</p>
“按照原计划，我执行任务，首先接近异空间裂缝底部。”李光磊朝着地面通讯回复道，声音冷静。而令人奇怪的是，地面众人刚刚还紧张焦虑，沉重而又惊疑的声音不断发出警告，此时一切照常，语气舒缓温和。</p>
调整速度，</p>
调整角度，</p>
通过实时监测，远程遥控，地面众人协助李光磊接近异空间裂缝。</p>
三百米……</p>
一百米……</p>
只剩两米不到，近在咫尺！</p>
“第一次机会。”</p>
李光磊出手如同闪电，全力灌注的意志与劲道结合，把外观细长的黄金锻造记录仪扎入裂缝之内。</p>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大抵如此。</p>
蓄势良久的出击，干脆利落，尤其在进入裂缝的时候，似有阻碍，黄金锻造记录仪直接捅穿，小半截没入扭曲现象的内部，也就是裂缝内部。</p>
长枪如龙，既出无悔，仿佛刺穿了什么。</p>
下一秒戛然而止！</p>
收回！</p>
李光磊瞬间拽回黄金锻造记录仪。</p>
只拽回大半截，前端消失，人间蒸发一般……李光磊定睛一瞧，断裂之处的横切面很光滑。</p>
显然，第一次失败，扎入裂缝的那部分永远留在异空间裂缝内部。</p>
“第一次失败。”</p>
“按照当年的经验，撤回成功，完好无损的黄金锻造记录仪才能够调出有效录像。”李光磊遗憾看着断裂了的记录仪，如背负刀剑，将半截记录仪插回背后的回收装置。</p>
叮的一声响，记录仪嵌入装置，轻易不会脱落。</p>
即使计划失败，仍要带回去，万一能调出有效录像呢。</p>
“再说高空抛物也不文明不礼貌。”</p>
李光磊暗暗吐槽了一句，无暇细想。</p>
中间层不比平流层，气流翻动，环境恶劣到极点第一次探测全程仅仅耗费了1.83秒，就飘向远方，险些错开异空间裂缝范围。</p>
这要是擦肩而过，谁也回不来。</p>
幸好李光磊及时调整方向，再一次接近裂缝，从背后拔出第二个黄金锻造记录仪。</p>
他瞄准时机，往前一扎。</p>
“扎空了。”</p>
“记录仪完好无损，继续。”</p>
再先进的升高装置也无法令李光磊停留在这个高度，眼前这道异空间裂缝从下到上约有一千米。一旦高过异空间裂缝顶端，李光磊再无机会，他必须尽快。</p>
抓紧时间，</p>
争分夺秒，</p>
第二次探测成功！</p>
瞬间撤回，撤回成功，第二个黄金锻造记录仪很完整，嵌入防护服背后的固定装置，并同步传输数据。</p>
……</p>
“第三次成功！”</p>
……</p>
“第四次成功！”</p>
……</p>
“第五次失败！”</p>
……</p>
李光磊落回地面，还不到一秒，八十二公里之上的高空区域，那道异空间裂缝又开始移动，地面众人都无奈。</p>
追逐这么久，将近一个月，好不容易抓住裂缝固定的时机就这么没了。</p>
异空间裂缝移动速度太快。</p>
移动之时，无法接近，李光磊摇了摇头。</p>
假如再多些时间，完全可以升空三四次，能带回更多录像。</p>
“你好。”</p>
本次计划地面组、一名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等到李光磊在相关人员协助下，脱下厚重防护服，他上前与李光磊握手说道：“您在八十公里的高空闭气，使用高空防护服的手写设备传递的文字讯息，我们已收到。”</p>
防护服装备齐全，通讯方式不止有音频通话。</p>
还有文字、以及地面众人通过身体监测系统，破译出李光磊心跳频率传达的信息电码超凡能闭气，也能控制心脏跳动的频率。</p>
地面众人看到李光磊身在高空传递的讯息内容，一个个全都懵了。</p>
‘有东西在看我！’</p>
‘我感觉到一双来源不明的目光！’</p>
‘我分不清目光源头在哪，又有多少距离，那东西确实存在！’李光磊感觉不到恶意，感觉不到危机。然而身在八十公里的酷烈高空，未知东西在看他，有多么毛骨悚然还需要说么。</p>
那一刻。</p>
绝大多数人吓傻了。</p>
高空的目光，不知源头的目光，是不是太离谱了。</p>
不是不信，而是耸人听闻，匪夷所思的讯息：“大气层边缘，怎么可能有生物。”</p>
“不会是神祇吧。”</p>
“南边十五公里出现了一尊全盛阶段危险神，已经被军方牵制，根本过不去。”</p>
也就是说，按照当时的情况，没什么东西可以干扰李光磊。</p>
包括卫星装置，防护服预警系统全都没反应。</p>
而此时。</p>
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看着李光磊开口说道：“您传递信息内容，据我们分析应该是高空幻觉，一个人身处大气层边缘，由于压力变化等等一系列因素，很容易出现幻觉。”</p>
历史上宇航员进入外太空，也有过类似幻觉。</p>
譬如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这都是明确记载的公开资料。</p>
“或许是气流变化？”</p>
“构造出类似眼睛的云雾漩涡？”</p>
中年男子很认真，面色严肃，与李光磊沟通这个情况。</p>
刚才那一刻，真的吓坏了，万一执行人出现幻觉就糟了。临时更换另一位执行人倒是可以，但可能错过这一次宝贵时机。</p>
幸好执行人李光磊恢复正常……五次机会，有三次大获成功。</p>
录像资料已加密，已传输。</p>
另外，五个黄金锻造记录仪由军方送往中央研究所。</p>
说完这些情况。</p>
中年男子又准备普及高空错觉的概念。</p>
“我相信人体感官。”李光磊瞥了眼中年男子：“你不懂，一位顶级超凡者的意志力多么强大，没有幻觉。超凡感官不会错，立刻派人汇报吧。”</p>
中年男子皱眉，沉吟道：“生活在大气层边缘的未知生物吗。”</p>
“我不知。”</p>
李光磊指了指天上皎月：“刚刚人在平流层中间层，我看见一轮圆月。”</p>
听觉出问题也罢。</p>
视觉也异常？</p>
李光磊无声摇头，中年男子疑惑地抬头一看，头皮一炸。</p>
过了十二点，是春节，是阴历三十号。</p>
阴历十五有圆月，而今夜挂在天上的月牙弯弯，很模糊看不清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