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圆月。</p>
压根就没有圆月。</p>
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如坠冰窟。</p>
“那东西”</p>
“居然能改变顶级超凡的感官。”</p>
作为计划负责人，中年男子可不会固执认为李光磊生出幻觉，他可以质疑超凡者的决定。</p>
而超凡的意志，谁也没资格怀疑！</p>
既然超凡说了有问题，这么明显的异常再忽视，合理吗？</p>
“请放心。”</p>
中年男人慎重道：“我立即让人严查那片区域。”</p>
李光磊心累：“没用的，立刻汇报中央研究所。”</p>
这事件不是他们有能力处理的。</p>
而且。</p>
李光磊有一个大胆猜测：那道异空间裂缝忽然稳定不移动，才给了众人探测机会。</p>
那……</p>
是不是那东西把裂缝固定住了？</p>
“有意思。”</p>
李光磊眯起眼睛，不再多想。</p>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看来他今年春节回不了家……</p>
零点已过。</p>
春节到来。</p>
全国上下所有人喜迎过年。</p>
下午时分，云海郊区，国际化金融都市与往日相比，有些冷清，没那么热闹。</p>
街道上行人不多，车辆也较少。</p>
一眼看去，路边店铺都关门，只有几个小超市还开业。</p>
脚步声富有节奏。</p>
唐鸿走向附近的商业广场，广场门前有喷泉，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扑面而至的喜庆氛围令唐鸿沉默。</p>
“追杀任务成功了……我独自击毙一尊全盛阶段危险神，协助击毙另一尊。”</p>
“但一身伤势短时间难以愈合。”</p>
唐鸿抱着左臂，筋骨尽碎，至少要修养一周。</p>
更别说大大小小的伤口。</p>
只要他回家，刚进门，老爸老妈就一定发现异常。</p>
“今年除夕夜……”</p>
“我还是一个人在外面过吧。”</p>
唐鸿做出决定，一身轻松，默默观望商业广场正门口的热闹气象。</p>
人们进进出出开心颜；</p>
有欢声笑语，几个孩童围绕着广场喷泉打闹；</p>
有情意绵绵，几对情侣在路边你侬我侬，相偎相依的样子；</p>
更多是一家团圆，一起溜达，或是购置衣物，或是观看电影，而唐鸿就这么置身事外，一个人站在远处，充当春节旁观者。</p>
从下午看到黄昏，</p>
天色渐暗，</p>
商业广场正门口越来越热闹。</p>
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唐鸿觉得有点吵闹。</p>
“人群里没有我。”</p>
“不如回去睡觉。”</p>
唐鸿抱着左臂，低着头，默默往回走。</p>
约莫走了二十分钟，他准备拿手机给老爸老妈说一下除夕夜不能回家，万恶的公司让人加班，加班费十倍，杜撰出合理借口。</p>
刚拿出手机，</p>
刚点亮屏幕，</p>
唐鸿就感到一双视线悄悄地落在身上。</p>
如影随形，一直不消失，跟着唐鸿而移动……这种情况很常见，毕竟唐鸿长相好气质佳，身材又匀称，路上有人紧盯着，再正常不过。</p>
但就在下一秒。</p>
唐鸿皱眉，心头发颤：“最初给我的感觉只是正常人视线。”</p>
“若仔细感应。”</p>
“便发现那双视线蕴含着山海一般的广阔，绝对的冷漠无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p>
是什么东西？唐鸿扭头看去，东方一栋商业写字楼映入眼帘。</p>
源头在这栋商业写字楼里面？</p>
唐鸿接近，沉默了一下，飞快绕过这栋楼……诡异的视线，源头依旧在东方。</p>
“什么东西。”</p>
“目光穿透一栋写字楼。”唐鸿继续走向诡异目光的源头所在。</p>
没什么好怕的。</p>
全国范围的顾问级别战力榜，唐鸿已经第二名。</p>
入圣不出，又在云海市，世界上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唐鸿。</p>
异空间神祇从不进入城市，祂们有意避开人群。</p>
既然不是神祇……</p>
唐鸿仔细感应了一下。</p>
“目光虽诡异。”</p>
“压迫却不重。”</p>
超凡感官赋予了超凡者辨识危机的奇妙能力。</p>
唐鸿谨慎起见，打开手机，发送几条短信，通知云海分区的阗生组织总部顾问办公处、黄河组织的总部、以及目前在云海的柳笙顾问。</p>
发个消息，又不麻烦。</p>
唯一令唐鸿疑惑的是什么人的目光能穿透一栋商业写字楼？</p>
为什么要盯着他移动，有何企图？</p>
放任不管，倒也可以，紧接着唐鸿做出决定，必须揪出那个人，别是什么神祇信徒。</p>
“顾问级别办不到。”</p>
“即使入圣者……难道神祇信徒变强了？”</p>
唐鸿又绕过一个住宅小区，仍不见目光源头，还是在东边。</p>
他相信超凡直觉，相信感官。</p>
这好像不是神祇信徒有能力做到的事。</p>
手机入兜，拨给中央研究所，唐鸿沿着目光寻找其源头位置。</p>
绕过一栋栋高楼大厦，</p>
穿行一条条街道与十字路口，</p>
太远了，源头太远了，唐鸿快步走了十多分钟，回到刚才的商业广场正门口，眼底闪过一丝电光，紧盯着坐在广场正门的一个小小身影。</p>
下一刻。</p>
小小身影转过身，歪着脑袋，呲牙一笑。</p>
轰隆！</p>
浑身筋骨都颤抖，血液逆流，心脏停止，有无穷警兆升起，大脑神经疯了一般的发出警告信号，仿佛迈前一步是深渊，是幽冥地狱，是海啸火山与雪崩的自然天灾。</p>
所有细胞颤抖着吼叫着释放压力。</p>
唐鸿脸色凝固。</p>
“嗨。”</p>
那小小身影招手。</p>
隔着百米，目光穿透人群，它穿着一身红衣裳。</p>
看起来像是五岁小男孩的未知生命站起身，看着唐鸿，微微一笑。</p>
“过来呀。”</p>
“或者我过去呀？”</p>
那笑容不是敷衍，而是虚假，好似画出的笑容，挂在脸庞的表面，令人头皮都炸开。</p>
‘这……’</p>
‘到底是什么东西。’</p>
唐鸿思绪翻飞，步伐却不减慢，一步步走到五岁小男孩身前。</p>
“嘻嘻。”</p>
它拍拍手，笑意不减，目光却毫无感情。</p>
它说道：“又是一个可怜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