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近视眼而言,最离不开的是他的眼镜。一个生命的个体有好多兆的细胞构成,它们只需要点吃的就十分开心,脑细胞是个例外,它还需要很大的刺激。
胡稀就是个近视眼,对于他而言,唯独这三样最为珍贵:眼镜,钱,手机。钱,是获得刺激的物质保证,手机,是获得更大空间与时间范围刺激的保证,眼镜,是维持刺激到大脑的最重要的通道的安全。
胡稀穿着自然黑的长大衣走在破落街。破落街就是有着破落的人,破落的屋子,又有着破落的事。
往来的行人不多,他心里想,看来今天的生意不好卖哩。
夹着这么多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新店,店名为破落碗。
门前有着俩个大狮子,一个黑色,一个白色。大狮子上面又有个小狮子,小狮子头朝天,嘴巴大张,细细的尾巴朝向天,是要与老天比个高低,忽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尾巴不知不觉得转了个弯,伸进了张开的大嘴。
他的脚步匆忙,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色的大狮子嘴里叼着一只白老鼠,另一个白色大狮子嘴里叼着一只黑鸽子。
一进这个门,就有一个悠扬欢快快速地女高音传来,姐妹们,我们的客人来了。胡稀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来了她的热情,灵活,不禁心想,这个老板真会做生意,看看他的员工,看看他的店的气氛。唉,谁让自己年少时不好好读书,混不下去只好靠着卖着老鼠药,二手搞来的中药来维持生活。
在思索之间,对不认识的他产生了一股羡慕与敬佩。走来了俩位穿着旗袍的女孩,梳着同样造型的头发,年纪看样子就是个十八左右的样子吧。
她们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后面的一个人双手托着茶盘,她们用着胡稀不可挑剔的步子走来。
当她们走在我的一侧时,前面的一个人双腿轻轻弯下来,从身后掏出来服务单,双手呈递给胡稀说:“客官,我们的店有三种服务。”她的眼色中显露出了欣喜。
”不不不,你可能是误会意思了。你看看,我这左手提着这么一个红罐罐,你别看就这么一个红家伙,这里面可是有着我祖传秘方。我这大衣里可是有好多宝啊。要啥有啥,包治一切难题!请问,贵店有什么未解决之谜吗?”
俩个女孩听了一愣,反应了过来以后。一个个子稍稍矮点的,腰稍胖胖的女孩说:“等等,我们先回去和上司商量一下,很快便会回复。”
她礼貌地说着,胡稀隐约地感觉到没有刚才热情,并且稍稍有那么一丝失落。胡稀托着她们给的他的金丝青花瓷碗。
她们走后,他打开茶盖子,往里面瞥了俩三秒,心中一阵惊呼,不由得手一抽,盘子啪地摔在地上,碗像个车轮在那里滚着,汤洒满一地,希望碗没有碎。胡稀当时没有听到响声。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脑海里只有这么无数可怕的疑问:我走进什么鬼店了?我何从何去?我还有多长时间?他们想把我怎么样?
毕竟胡稀也是个生意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很快,他就恢复了镇静,回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个茶杯里的茶水,不是青色,不是透明,是黑与白交织在一起的,很有艺术感。这是他第一眼看到的。眨眨眼,刚才的黑变成了白,刚才的白变成了黑。
他,到此为止,只感受到了犹如在未知黑洞似地神秘与好奇。最可怕的是第三眼,黑与白突然像有了生命似的,主动的朝四周涌去,中间留下了空洞,空洞喷出来血色的液体,漂浮在液体上形成了一句话,时候到了,应该回来了。
对此胡稀只有目瞪口呆,屁股沾在大理石板凳,根本动不了。这个鬼地方闹鬼,这是不用说的。胡稀立刻朝门跑去。门还在那里,他已经看到了。
全力跨过了门槛,在跳跃的哪一个瞬间,胡稀的余光扫到了俩只大狮子。他已经全无好奇,只有脱离危险的幸福感。他又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破落巷。这里平常,这里依旧,这里没有变化。体验过真实真切的恐怖,才可以体会到普通生活的快乐与幸福。